男女主角分别是宁煜沈琰的其他类型小说《误惹病娇长公主,尚书大人夜夜被虐哭宁煜沈琰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杏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都城,天福客栈二楼雅间。酒樽僵在嘴边,沈琰冷峻的脸上露出几分疑色:“她当真这样说?”宁煜眉头拧成八字:“半点不假!我看她这七年在匈奴,好的没学到,尔虞我诈倒是学了不少!”沈琰沉默着饮下了手中的酒,缓缓放下酒樽:“殿下打算如何?”“我!”宁煜猛地停住,左右环顾无人,还是沉眸压低声音道,“你知我向来对权势不感兴趣,但母妃之愿,我也不能不顾。”这些年来他何尝不知道母妃的想法,只不过在宁云舒没有当面戳破之前他都佯装不知。“可哪怕我真要争一争这王储之位,也不需要她来帮忙!”宁煜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恼怒,“她自作主张去找父皇,走了如此一步险棋,置我和母妃于何地?!”沈琰又饮了一口酒没有作声。脑海里不仅想起那日在太极殿外,她看着他的眼神是如此冷漠,却...
《误惹病娇长公主,尚书大人夜夜被虐哭宁煜沈琰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都城,天福客栈二楼雅间。
酒樽僵在嘴边,沈琰冷峻的脸上露出几分疑色:“她当真这样说?”
宁煜眉头拧成八字:“半点不假!我看她这七年在匈奴,好的没学到,尔虞我诈倒是学了不少!”
沈琰沉默着饮下了手中的酒,缓缓放下酒樽:“殿下打算如何?”
“我!”宁煜猛地停住,左右环顾无人,还是沉眸压低声音道,“你知我向来对权势不感兴趣,但母妃之愿,我也不能不顾。”
这些年来他何尝不知道母妃的想法,只不过在宁云舒没有当面戳破之前他都佯装不知。
“可哪怕我真要争一争这王储之位,也不需要她来帮忙!”宁煜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恼怒,“她自作主张去找父皇,走了如此一步险棋,置我和母妃于何地?!”
沈琰又饮了一口酒没有作声。
脑海里不仅想起那日在太极殿外,她看着他的眼神是如此冷漠,却在面对匈奴人信物之时是那般情真意切。
心下不知为何,竟泛起一丝苦楚。
“但她此番,毕竟是为殿下谋划。”沈琰淡淡说着。
宁煜气得拍桌:“都是为了我?!母妃不知实情便罢了,难道我还能不知?她分明是因为当初之事心中有愧,所以才一回宫便迫不及待弥补罢了!”
沈琰眸中染上一丝疑惑。
宁煜反问:“当年之事雪儿未曾与你说?”
“何事?”沈琰更是疑惑。
宁煜深吸一口气,回忆道:“当初和亲旨意下后,她是百般不愿,竟命宫人将雪儿绑到冷宫,企图逼迫雪儿替她和亲!”
沈琰瞳孔微颤,竟还发生过这种事......
当初他只以为她胆小怯弱不愿和亲,所以编造借口诬陷陌雪偷换令牌,可却没想到她能做出这种事来。
宁煜看他一副并不知情的模样,感慨道:“也就是雪儿心地善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否则若是父皇知晓,她定免不了重罚!”
沈琰眼眸晦暗不明。
“云舒从小任性惯了,这七年在匈奴更是无人管教变得更加恣意妄为,宫里是留她不得。”宁煜郑重说着。
沈琰想起她在朝堂上的一言一行,虽沉着冷静远超常人,可每一句话却都叫人出乎意料。
或许宁煜说得对,她确实不该继续留在宫中,否则七年前对陌雪做的事情,若是再次上演又该如何收场。
“圣旨已下,长公主受圣恩久居宫中,殿下如何改变?”他道。
宁煜目光冷戾:“嫁人!”
沈琰顿了顿,眸色凝重。
“殿下该知晓,公主是和亲归来......”
宁煜自是知晓他的意思,宁云舒和亲七年人人皆知,哪怕如今有长公主的身份在,那些家世清白的优秀男儿断都是不愿意做这个驸马的。
“放心吧,此事我已有安排。”宁煜胸有成竹。
优秀的儿郎没戏,但至少也给她挑个品貌好的,有些身份的小官或大臣庶子。
一个和亲过的公主能够再嫁给这样一个驸马,也绰绰有余了,她当知足才是!
沈琰没有再说话,默默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如此,也好。
皇宫,飞花殿。
宁陌雪坐在长榻上,左右宫女替其扇着扇子,案上白玉雕花圆盘之中盛放着降暑的冰块。
泉太医正替其认真把脉,随后起身禀告:“公主,脉象看来,您近来忧思过重,脾肺受之影响。微臣开些调理的方子,但还望公主能早日排遣忧思,莫再伤了身子。”
“嗯。”宁陌雪轻声应着长长叹了一口气,眼神楚楚,烦忧尽写在眼角眉梢。
她怎能不忧思。
宁云舒回来了,当年之事犹如一根刺,又从肉中长了出来,如何也拔不掉。
而且面对她的回归,皇兄究竟是怎么想的?琰哥哥又是如何想的?
如今宁云舒还被封为了长公主,身份已经在她这个明珠公主之上......
她知道她不该如此烦忧,不该去揣测这些,可她控制不住,她总觉得她似乎随时会失去一切。
近日连做梦都梦到了当初她才回到皇宫成为公主之时,她看见宁云舒被皇兄宠着,被母妃护着,身后还有琰哥哥宠溺望着。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她心中有多么羡慕,甚至是有几分嫉妒。
同样是公主,她在民间过了十几年的苦日子,宁云舒却从小锦衣玉食被人宠爱,所以和亲一事,本也该宁云舒去的!
可谁知道抽令牌之时,她竟然会抽到那块代表和亲的......还好,还好最后宣布的名字不是她。
“公主?”泉太医又唤了一声,重复道,“公主请好生歇息,微臣告退。”
宁陌雪回过神来,蹙眉颔首:“多谢泉太医。”
她说完,身后的赵嬷嬷从怀中拿出一锭金子递去:“这是公主赏的。”
泉仁轻吸一口气双手接过:“微臣叩谢公主!”
见他接住金子,宁陌雪才试探问道:“听说前些日子长公主召见过泉太医?”
泉仁垂着视线,这宫里没什么消息是绝对瞒得住的。
“回禀公主,长公主体虚,微臣亦是开了方子。”
宁陌雪很是担心:“泉太医,你如实告诉我,姐姐身子究竟有何问题?那日在永宁殿,我瞧着便不对劲。”
泉仁额头冒出冷汗,两边都是公主,谁也得罪不起。
宁陌雪看出他的难处,道:“太医尽管放心,我只是太担心姐姐的身子。姐姐和亲定是吃了不少苦,如今回宫了,我定要好好照顾姐姐。”
泉仁眸色纠结,他答应过长公主不说出去的,可明珠公主又姐妹情深,都因为担心长公主而忧思过度了......
“泉太医明知长公主身体抱恙却不上报,如今在公主面前还闪烁其词,若是传到圣上耳朵里追究下来可是小罪!”赵嬷嬷厉声说着。
泉仁内心挣扎良久,跪地道:“公主恕罪,微臣答应过长公主不可说。但请公主放心,不出三月微臣定能令长公主痊愈。”
“不行,我要去找姐姐问清楚,若真是什么严重的病重,好请父皇多增派太医给姐姐!”宁陌雪说着便欲起身。
“公主!”泉仁无奈,面前之人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她!
只能是对不起长公主了......
“公主,微臣如实相告,但请公主务必替长公主保密!”
宁陌雪满脸真诚:“那是自然,我只想知道姐姐究竟怎么了,若无大碍我也方能安心。”
泉仁低声,紧着眉道:“长公主她是......染了脏病。”
宁陌雪闻言表情震惊到无以复加。
直到泉仁告退离开良久,宁陌雪才回过神来缓缓起身,脸色苍白:“嬷嬷,母妃现在何处?”
“回公主,这个时辰,贤妃娘娘应该与萧贵妃一同在礼佛。”
“此事重大,去佛堂......”说着,她连忙朝屋外而去。
她难以想象宁云舒堂堂一个公主竟然染了脏病!
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是皇室的脸都要丢尽,兹事体大,她既然知道了就无法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虽是有些对不起宁云舒,可她是大肃的明珠公主,自是一切要以大肃为先!
张知熹来时,宁云舒正一只手紧捏宫女的脸,另一只手将毒药强迫灌入其口中。
阳光炎热,她站在阳光之中,脸庞清瘦,凤眸犹如寒潭。
她松开手,药瓶摔碎在地,那清脆的声音,让院中数百宫人备受惊惧,纷纷驼着头生怕下一个便轮到自己。
被灌了毒的宫女忙不迭用手抠喉咙。
“公主赏你的便好好受着!”桂嬷嬷一声厉斥,那宫女停下动作,眼泪直流却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敢跑到贤妃娘娘那儿乱嚼舌根,公主留你一命已是仁慈!”桂嬷嬷冷冷斥责,目光也同时扫过院中其余宫人,“若日后再有妄言者,一律如她做个哑巴!”
彼时那服用了毒药的宫女药效发作,痛苦倒在地上,用力挠着喉咙处,似有千万只蚂蚁在气管之中撕咬。
宁云舒浓密的睫毛在凤眸上投下一片荫翳,她眼神晦暗紧盯着那宫女,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唤道:“嬷嬷。”
“公主。”桂嬷嬷上前。
“她唤什么名?”
“回禀公主,这贱婢名唤如烟。”
宁云舒若有所思地颔首:“瞧这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真叫人怜惜。”
桂嬷嬷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讳莫如深。
宁云舒正欲在吩咐些什么,余光瞥见院中那银杏树下立了一抹白色身影。
她定睛看去,二人视线对在一起,她唇边漾起一抹更深的笑意。
“张大人何时所至?”她缓缓走下台阶,一众宫人连忙朝两侧退去给她让出道。
张知熹上前,行礼:“见过长公主,微臣刚到。”
宁云舒停到他的面前,他垂着头,白衣一尘不染,青丝束管,鬓间一缕拂过脸廓。
微风不惊,他身上散发着一股似松柏般淡淡的笔墨香气夹杂在风中。
特殊的味道似一把开启尘封记忆的钥匙,嗅到这特殊的香气时,宁云舒脑海中那些久到几乎遗忘的回忆又清晰起来。
七年前,面前之人还只是一个区区员外郎。
和亲史官最是苦差,要跟随和亲队伍一路抵达匈奴,再行原路返回。
那时刚以金科状元身份入了尚书省,也不知得罪了何人被安排了这苦差。
他随她的和亲队伍一路,总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无论发生何事,他总能波澜不惊执笔录下,她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公主回朝八方来贺,贺礼已到殿外,公主是否过目?”他开口,淡漠疏离。
宁云舒眸中染上几许不明意味的打趣:“好啊,本宫倒要看看,他们都送了些什么好东西。”
张知熹目光朝殿外示意,早已等候的侍卫将一个个红木箱子往里抬,足足摆了大半个院子。
“劳请大人替本宫一一介绍。”宁云舒微微挑眉。
他却始终未曾抬眸看她,而是上前打开第一口箱子一本正经地介绍起来。
“此乃幽州郡守献礼鲛人珠,传说将其珠碾磨成粉乃美颜圣品......”
“此乃治华县县令献礼鹿茸,乃补气益血圣品......”
“此乃......”
宁云舒一直盯着他的侧颜,他脸上细细的绒毛在阳光下都清晰可见。
忽然,她顿住了脚步,面露疑色。
幽州、治华县......这都是大肃一些弹丸之地,她回宫的消息竟然传得这般快,而且送上的东西不是美容养颜便是强身健体,看来连她回宫的状态,这些人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宁云舒目光看向高高的红墙,这宫墙困住的,到底是只有人。
张知熹见她停下这才抬眸看去,顺着她的视线,他只看到了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宫墙。
“公主可是对贺礼有疑?”他问。
宁云舒收回目光恰好与他对视,漫不经心似的道:“本宫想知道,张大人你献了何礼?”
他的神色依旧没有任何波澜,淡淡垂下视线拱手道:“微臣惶恐,未曾备礼。”
一直跟在后方的桂嬷嬷恰时上前附耳低声解释道:“公主,张大人身居礼部尚书,若是献礼不合规矩。”
宁云舒闻言静静瞧着他。
原来回宫这些日子常听宫女私语念叨之人便是他。
那个从一介草民到御前红人,不到而立之年便官拜一品尚书的传奇人物。
说是他乃是皇上的智囊,替皇上出谋划策,凭一己之力便让林胡、柔然等多地不战而降,避免了战火荼毒。
宁云舒轻笑,七年,他既无帮派依傍,亦无显赫世家为盾,从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员外郎,一步步攀升至尚书高位,倒真有几分本事。
“如此。”她开口,打趣之意更加显然,“尚书大人既然未给本宫准备礼物,那不如在接风宴抚琴一曲以表祝贺如何?本宫可是听说大人一手琴技冠绝都城。”
闻言面前之人抬眸看来,冷峻的脸上多了一丝诧色。
一众宫人亦是纷纷震惊于她提出的无理要求。
张知熹的琴技确有盛名,但是他向来不喜在人前展露,哪怕是皇上生辰也未尝见他以琴音贺寿,又怎么可能为公主回宫而破例?
公主真是在痴心妄想!
“怎么?还是说大人并不欢迎本宫回朝?”她微微睨眼,透出几分危险之息。
二人对视,她眼中满是戏谑与威胁,而他眸色依旧如清风似霁月。
良久,他终是垂下头拱手行礼,语气听不出喜怒:“微臣,领命。”
桂嬷嬷等宫人皆是震惊,这位大人竟然如此轻易便答应了如此无理的要求?!
他竟毫不犹豫地应允了公主的请求,如此轻松就为公主破例?!
宁云舒亦是眉梢微扬,没有想到他会答应得如此干脆利落。
看来七年过去,当初之事他也从未忘记......
她勾唇一笑,满意地转身而去:“这些东西都送去库房吧,本宫乏了。”
张知熹目送她走进殿内,然后他目光落到地上的一箱箱献礼,嘴角漾开一抹不被察觉的苦笑。
幽州等地如此偏远又岂会大费周章送来这些贺礼呢?
这些东西......
他沉默着收回视线,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们行动。
殿内,宁云舒惬意地尝了一口御膳房送来的解暑冰饮。
这冰,哪怕是炎炎夏日送入口中依旧是如针刺般感觉。
桂嬷嬷面露担忧:“公主,张大人再怎么说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命其在接风宴上登台献曲,恐惹人非议。”
“嬷嬷是觉得本宫会遭人非议,还是他?”她微微抬眸,嘴角含笑。
“老奴不敢妄言,可是公主,张大人向来刚正不阿,今日竟然答应了您的要求,实在令人匪夷。”
她闻言低笑,目光透过窗看向蓊郁的银杏。
是啊,都说他乃渊清玉絜的真君子,可她偏偏想要让他坠入深渊。
今日的要求,不过只是对他最初步的试探,她要看看他到底能在她面前妥协到何种地步。
“嬷嬷你说,将一朵高岭之花折下神坛,岂不是有趣至极?”她语气轻蔑,带着几分玩味。
她需要一枚棋子,一枚如同棋盘上的車能够横行肆意铲除一切的棋子!
张知熹合适至极,毕竟谁能想到儒雅的笔也能化作杀人的利器呢?
桂嬷嬷不敢应声,但见她如此胜券在握的模样,也大抵能够猜到几分,她是想将张知熹收作己用。
可那位大人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洁,从不搞结党营私那套,她想要收他,怕是难如登天......
凤辇落在永宁殿门前,宁云舒睨眼看向门口站着的若干陌生宫人,不动声色将手中的狼牙项链藏进怀中。
“公主,应是贤妃娘娘来了。”桂嬷嬷认出门口的宫人,是贤妃宫里的。
宁云舒下了辇车缓步往殿中而去,殿里贤妃与宁陌雪听见动静亦是出来相迎。
“童童,你身子刚好,这是去了何处?”贤妃上前,一脸关切。
宁云舒瞧了一眼贤妃身后的宫女,原来是有人去告状了。
“母妃是为早晨之事而来?”宁云舒直接发问,太极殿的事情应该还未传到她们耳中才是,所以她们出现在此,只能是因为那件事情。
贤妃的关心僵在脸上。
宫人来禀告的时候她是不敢相信的,她的童童居然拔剑杀了人,虽说死个太监不是什么大事儿,但她不比七年前那般是众星捧月的小公主,如今总归是刚回宫来,放肆不得。
“童童,这些奴才疏忽,你交给嬷嬷去教训便是,何必大动干戈。”贤妃语气温柔。
宁云舒微微一笑,道:“母妃,匈奴人的脾性便是如此,能动手解决绝不动口,女儿在匈奴七年,这习惯一时间改不了。”
贤妃闻言蹙眉:“童童,你是大肃公主不是胡人!如今回了宫里,便要依照宫里的规矩办事。再说奴才的命也是命,断不可草菅人命。”
宁云舒饶有兴趣地盯着贤妃,她在后宫里是出了名的温婉恭顺,“奴才的命也是命”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没有半点违和。
不过她记得七年前,在宁陌雪还未入宫前,那些奴才惹了她不悦,她随便如何惩罚,贤妃也没有责怪她半句过,怎么现在却开始为一个太监的性命而责怪起她了?
“母妃教训得是,儿臣知错。”宁云舒应着,脸上不带情绪起伏。
贤妃面露几许无奈:“母妃并非要斥责你,母妃只是担心你......总之记住,日后谨言慎行,莫再任性。”
宁云舒颔首,贤妃与皇上说的话倒是出奇一致。
宁陌雪上前,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药瓶,柔声道:“姐姐,这是玄武军行军打仗用的伤药,对消除伤痕有奇效,你拿去试试,若是不够了,我那儿还有。”
宁云舒接过然后仔细打量药瓶,眼中染上几分疑色:“玄武军的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她打开瓶盖倒出些许粉末,又嗅了嗅味道,果然......
闻言宁陌雪脸稍红了些,垂首道:“是琰哥哥给我的,前些日子琰哥哥回朝后便一直在教我骑马,我实在愚笨,下马之时摔破了膝盖,琰哥哥便送了许多这药给我。我见效果着实不错,想着来给姐姐用,姐姐那身上的伤痕......”
“嗤!”
宁云舒一声嗤笑打断了宁陌雪的话。
宁陌雪与贤妃面露疑色。
宁云舒看着那伤药觉得好笑至极。
刚才太极殿外,沈琰走后宁云舒便看见了地上瓷瓶碎片以及药渣,当时她不明所以,如今宁陌雪送来这伤药,无论是瓶子还是里面的药都和刚才太极殿外的一模一样,她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想来方才沈琰是要给她送伤药的,不过因为提及匈奴人,他心中不悦便走了,还气得摔了药。
原来他给她的,也都给别人了,真是廉价。
“殿下?”桂嬷嬷目光瞧向门口。
宁煜身着一袭平民装束,气势汹汹径直朝宁云舒而来。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宁煜一巴掌已经甩在了宁云舒脸上。
“煜儿!”贤妃大惊,忙拉住宁煜的手。
“公主!”桂嬷嬷亦是上前扶住身形不稳的宁云舒。
她捂住脸颊,嘴角一行鲜血流下,她抬眸恨恨看向宁煜。
“煜儿你为何如此冲动?童童她杀的只是个犯错的奴才,你何至于动手?!”贤妃埋怨说着。
“什么?!还杀了一个奴才?!”宁煜听后更是火冒三丈,“宁云舒你真是长本事了!”
贤妃和宁陌雪愣住,不是因为此事?那是发生了什么她们不知道的?!
宁煜指着宁云舒的鼻子,厉声道:“母妃、雪儿,你们可知道她做了什么!早朝时分她竟去了太极殿,胁迫父皇赐封她为长公主!”
贤妃倒吸一口凉气,踉跄退了一步,宁陌雪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扶住,难以置信问道:“姐姐,你方才真是去了太极殿?”
“何必问她!我刚回宫便遇见了沈琰,他亲口所说!”宁煜朝宁云舒逼近,“你竟还敢让沈琰替你圆谎,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听闻与沈琰相关,宁陌雪也坐不住了,连忙追问:“姐姐,你到底做了什么?此事与琰哥哥又有何关系?”
血腥味充斥着口腔,宁云舒从怀中拿出手绢擦拭着嘴角的鲜血,神情自若:“是,我刚从太极殿回来,叫沈大将军帮我圆谎是真,父皇赐封也是真。”
贤妃双手颤抖,难以置信看着她:“童童你糊涂啊!你如今是何身份,你竟敢做出此等荒唐之事!”
“母妃倒是说说,我是何身份?我不是这大肃的公主吗,我回朝拜见父皇,有何荒唐?”宁云舒语气平平,看着眼前这抓狂的三人,她心中莫名畅快。
“你!”宁煜再次抬手。
宁云舒扬起脸庞上前:“来呀!皇兄若藐视父皇赐封的长公主身份便尽情打死我便是。”
若只论身份品阶,她现在可是皇子公主之中最尊贵的存在,除非有朝一日宁煜能成为......太子。
宁煜的手悬停空中,气得五官扭曲。
“皇兄别打姐姐!”宁陌雪上前拉住宁煜的手,连连摇头,“姐姐这么做,定是有苦衷的,皇兄听姐姐解释。”
宁云舒淡淡一笑,目光冷冷地瞧向宁陌雪,她倒是人间清醒,宁煜要真是冲动把她打死了,那贤妃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也就毁于一旦了。
“苦衷?!在我们面前,她谎称当初去和亲的应该是雪儿,说我们亏欠于她。但在父皇面前,她又换了副嘴脸邀功诿过,乞赏求赐。我今日就是打死她也不为过!”宁煜说着还想挣开宁陌雪动手。
桂嬷嬷一个箭步上前跪在宁煜面前:“殿下不要!”
“也轮得上一个奴才插嘴?!”宁煜气得一脚踹开她。
“嬷嬷!”
宁云舒惊呼上前。
桂嬷嬷被大力的一脚踹得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脸也因磕在地上而见血。
“嬷嬷......”宁云舒连忙扶起桂嬷嬷,眼中满是心疼。
小时候她一直都是由桂嬷嬷照顾,这么多年没见,她鬓间的白发多了,背也微微驼了,这七年,也是她一直守在永宁殿里等她回来。
“公主,您明明是为了殿下好,您快与殿下解释......”桂嬷嬷捂着胸口艰难发声。
宁煜皱眉:“什么叫为了我好?!”
宁云舒冷哼一声看向他:“我以为皇兄还如往昔一般,半点不想听我解释。”
宁煜还想骂些什么,但是话倏地哽在了喉咙里。
他想起七年前离开御书房后,关于抽取和亲令牌之事,她一直想要再解释些什么,可是他不愿再听,所以直到她上和亲的马车前,他都没再见她。
不过当初之事本就是她不愿和亲而撒的谎,怎可与今日之事相提并论!
昨日他受命出宫调查一桩案子,所以今日才未能回来早朝,可他刚赶回宫里便听沈琰说了大殿上的事情,自然是要来找她问个明白的!
“好,你说,我倒要看此番你又能编出何种谎言来!”宁煜拂袖站在原地。
大殿之中只剩下宁云舒和皇上二人。
“七年未见,你是越发胆大!”皇上语含愠意,“你可知欺君罔上该当何罪?”
宁云舒不卑不亢,抬眸看去:“父皇,当初靠和亲换来的和平已被匈奴打破,既是如此,我靠自己的本事回来何罪之有?”
“未得旨意私逃回宫可是罪?方才殿上满口谎话可是罪?!”皇上怒气更甚。
“是,皆是罪!可儿臣若不那般说,要天下人如何想?莫不是要天下人都知道明明和亲已作废,而大肃的公主却还在匈奴受辱?朝廷无力相救,我九死一生回到故土,还要被定个砍头之罪?”
二人目光对峙,宁云舒眸中的委屈与愤恨难以掩藏。
“父皇,当年和亲若是换作宁陌雪,您也会这样七年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吗?”说话间,宁云舒的嘴角噙着几分苍凉的笑。
在宁陌雪没有出现前,宫里只有她一位公主。
她曾几何时觉得她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她比谁人都要得父皇的偏爱,她也以为她会那样幸福一辈子。
“荒唐!你莫不是还想说当年应该让雪儿去和亲?!”皇上眼中的愤怒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龙之逆鳞,不可触也。
整个大肃都知道当今天子有多么深情,他年轻时曾爱过一个民间女子,那一直是他难以释怀的白月光,然后这份遗憾与深情便全部转化成为了对白月光的女儿的宠溺。
大殿里安静了良久。
宁云舒肩膀微微耸动,当年该去和亲之人究竟是谁,他难道不清楚吗?
龙椅旁的田公公见状不妙,忙低声劝道:“皇上,公主这些年在匈奴定是受苦了,如今刚回宫,心中有委屈这才口不择言。”
皇上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平复心情无奈看向她。
“舒儿,你是女子,不懂天下局势。大肃与胡人战火不熄,不是朕不愿接你回来,只是时机尚未成熟!”
宁云舒知道,再顶撞下去,他这父皇的耐心也要消失殆尽了,如今她刚回宫,且得韬光养晦。
“那现在舒儿自己回来了,父皇,您高兴吗?”
她目光投去,直勾勾盯着龙椅上之人,语气也柔缓了不少。
皇上身形一怔,看着阳光下的她,恍惚想起当初她离宫的背影。
七年了,恍如隔世,当初豆蔻般的少年,如今竟变成这般人不人贵不贵的样子。
他心中虽是不满她今日的做法,可说到底她还是他曾经捧在掌心上长大的公主。
而且如今她回朝一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若是处理不好,只会叫天下人嗤笑诟病。
“罢了!回来也好!”他拂袖,“舒儿,朕必须提醒你,如今你虽是回来了,可身份特殊,往后在宫中必谨言慎行!”
“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她颔首应着,眸底闪过一丝冷色。
宁云舒从太极殿里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桂嬷嬷与宫人都在不远处候着。
她一步步走下长长的石阶,阳光直射,有些耀眼。
风自远方而来,带着寒意还混着泥土的气息,吹得她打了一个冷战。
想起来倒是有几分好笑,对于她在匈奴这七年究竟过得怎样也好,她如何从那样残酷之地逃出来的也罢,这宫里没有一个人过问。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在意她怎么样。
反而他们在意的都是她为何会回来。
真是可笑......
她轻笑出声。
桂嬷嬷与宫人上前相迎。
桂嬷嬷见状以为她是在高兴赐封一事,欣慰道:“恭喜长公主。”
公主被赐封,日后永宁殿也不得再被轻视了,公主和亲受了不少苦,如今终于是苦尽甘来。
宁云舒听见这个称呼后笑声越发肆意。
长公主?不过是个保全皇室颜面的空名罢了!
想要真正地掌控权势,并非一朝一夕能成。
“长公主。”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宁云舒收敛了笑声回身看去。
沈琰明显已经等候她多时,他表情凝重,视线直直望着她。
“方才多谢将军。”她嘴角依旧噙着笑意。
沈琰微微拧眉,声音低沉:“今日一切可如你所愿?”
他没想到她刚回宫,便送自己这样一份“大礼”!
“当然,说起来,本宫还要多谢将军帮忙。”她淡淡说着,听不出话中喜怒。
沈琰沉默地看着她。
她变了许多,不仅仅是容貌。
当初,每逢他进宫来,她总是乐此不疲地跟在他的身后,还会随他一同去练武场,他骑马射箭,她则在一旁观望。
那时她也不似现在这般生疏地唤他“将军”,而是一口一个甜甜的“琰哥哥”。
她看他的眼神也变了,从前每次对上她的视线,她的眼神总是熠熠生辉,可如今,他从她的眼里,只能看到冷漠与疏离。
而方才在大殿之中那样的谎言,分明是她精心计划逼迫皇上承认她的身份,她竟是变得越来越心机深沉了。
宁云舒被他盯得有几分不自在,脸色黑了一分:“将军唤住本宫有何事?”
她语气冷冷。
他所率领的玄武军常年与匈奴作战,可这么多年,他却从未打算营救过她!
想当初她与他青梅竹马,她一厢情愿爱上他,还未及笄,便腆着脸去向皇上求职赐婚,于是二人之间才有了婚约。
为了他,她私自出宫,他们遇见歹人,她为保护他挺身而出被烙铁烫伤。
回到宫里因不想他受牵连便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受伤的事情,只用永宁殿常备着的金疮药生生扛了过来,所以那个梅花烙印的疤痕才久久留在了肩头难以消除。
她本以为,再冷的心也总会有捂热的一天。
却不想不是那颗心捂不热,而是捂热他的人,不是她罢了。
宁陌雪出现后,她见到了沈琰从未展露的一面,原来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他也是有那么温柔的时候。
他甚至可以为救宁陌雪千里奔袭一人杀光山匪,而换成她,被送到匈奴整整七年,却不见他来营救,哪怕一次。
沈琰从怀中拿出一条项链,黑色的绳子不知是原本的颜色还是血风干后的颜色,上面孤零零地挂着一颗狼牙。
宁云舒面色紧张,忙不迭上前从沈琰手中抢过项链,犹如珍宝一般紧紧握在手中,低声喃喃:“其格......”
沈琰僵在空中的手缓缓收回:“它对你如此重要?”
这是他当日在街上捡到的,是匈奴人常见的配饰,极有可能是她受伤之时遗落,所以他一直留在身上欲找机会找她求证,没想到真是她的......
宁云舒小心翼翼地捧着项链,眸色动容。
她还以为她将其格最重要的东西弄丢了,这可是他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他是何人?”沈琰说出,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质疑。
他常年与匈奴作战,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其格,是个匈奴人的名字,她竟将一个匈奴人的东西视若珍宝?
“这与你有何干系!”宁云舒狠狠抬眸看向他,犹如一只炸毛的猫。
他看着她如此紧张的模样手在袖中越加握紧。
她是知道他有多恨匈奴人的,他的父兄与无数将士都惨死在匈奴人手中!如今她却为了一个匈奴人做出这般姿态?
沈琰目光从狼牙项链上收回,沉声道:“既然物归原主,那微臣告辞。”
他离开,转身之际眉头不受控制紧拧,手握在袖中,手里是一瓶军中的伤药,对于祛除疤痕有奇效,可下一秒药瓶破碎,瓷片扎进手心。
宁云舒全然不知,捧着手中的狼牙,眸中泛着薄光。
“其格你看,我回到宫里了,当初答应你的事情,我定不食言,你再等等,总有一日我会接你回家!”
暮色起华灯初上,保和殿内灯火通明。
皇上端坐殿上,殿下右侧坐的是后宫嫔妃、公主等人,左侧则是皇子、文武百官及其家室。
殿中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今日这场接风宴乃是为宁云舒所举办,所以她坐在右侧离皇上最近的位置,依次才是贤妃、宁陌雪、萧贵妃、昌都郡主以及其余妃嫔。
在她正对面大皇子宁煜、二皇子宁南州、宰相罗永、镇关大将军沈琰、礼部尚书张知熹以及其余百官,座无虚席。
她抿了一口清酒,目光不经意扫视对面。
张知熹今日着一袭藏青色朝服,更显得深邃沉稳,他端坐在席间,左右都是尚书省的同僚。
今日人来了不少,许多大臣都携子入宫,妻女却未见。
“嬷嬷,去问问张知熹,今日宴会名单为何本宫未曾过目。”宁云舒吩咐。
“是。”桂嬷嬷领命后便从大殿后方朝张知熹的方向而去,殿中歌舞正盛,几乎无人注意到她。
桂嬷嬷来到张知熹身侧,他抬头认出了桂嬷嬷,随即视线朝宁云舒的方向看来。
宁云舒嘴角含笑,手中酒樽荡漾,只见嬷嬷嘴唇翕动,随后张知熹脸上似有一丝诧色,然后说了些什么。
“臣女婉乔见过长公主。”
宁云舒闻声看去身侧不知几时多了一个人,杏眸樱桃唇,笑容璀璨,竟有几分故人之姿。
记得七年前皇上封了个郡主为忘忧公主,让忘忧公主担起和亲重任。
可谁能料到匈奴人嗜血残暴,知晓这个忘忧公主不是皇帝的亲女儿,将其八百里加急送回了朝都来,并放话若和亲之心不诚,便兵戎再见。
她想起那个当年第一个被当作和亲公主送去的人便是这般眉眼,当初听闻她还有一个亲妹妹,无论是年龄还是容貌,都对得上了。
不过一个郡主为何会出现在今日的宫宴上?
陶婉乔看出她眸中疑色,解释道:“当年贵妃娘娘念长姊之功,不嫌臣女身份卑微收臣女做了义女。”
宁云舒瞥了一眼萧贵妃,她与贤妃二人正谈笑风生不知在聊些什么,二人从皇上还是太子之时便一直跟随,一向是姐妹情深的。
不过这么多年,萧贵妃一直无所出,也是幸得皇上宠爱有加,让她没有子嗣也坐上了贵妃之位,想必也是这个原因,她才在七年前趁机收了个养女。
“如此说来,你也算是本宫的妹妹了。”宁云舒淡淡说着,语气平静。
陶婉乔语气活泼,笑容更加明媚:“承蒙长公主不嫌弃臣女!”
宁云舒淡淡一笑放下手中酒樽,既是萧贵妃亲手调教出来的人,怪不得缺心眼。
“姐姐。”陶婉乔甜甜唤了一声,但始终与她保持着距离,“敢问姐姐,张大人可是犯了什么事儿?”
宁云舒微微挑眉:“何出此言?”
陶婉乔看了一眼桂嬷嬷的方向:“臣女认得张大人身边那嬷嬷,是姐姐殿中之人。”
宁云舒看着面前的女子,若非是一直关注着张知熹的一举一动,如何又能第一时间便发现他身旁多了人。
此女应及笄已有两年了,至今也未能如愿嫁给心仪之人,看来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想及此处,宁云舒又不禁朝张知熹的方向看了一眼,彼时桂嬷嬷已经离开,他则继续端正坐着,似未发生过任何事情。
“贵妃没教过你?宫中之事少打听。”宁云舒冷冷说道。
陶婉乔表情僵住,笑意退去。
不过一个和过亲的公主罢了,竟也摆这般大的架子,不像陌雪姐姐,身份尊贵,却待她亲如姐妹,从不会这般!
她咬了咬唇垂眸欠身,隐忍道:“是妹妹多嘴了。”
桂嬷嬷彼时也走了回来,陶婉乔见状也识趣地俯首退下吃瘪地回到了萧贵妃身旁。
“公主,张大人说宴会名册是大殿下交给他的,他以为是您的吩咐,遂未再将名册递呈。”桂嬷嬷附耳禀告。
宁云舒闻言目光看向对面的宁煜,他此刻正洋洋得意地与身侧之人攀谈,二人目光时不时还朝她的方向看来。
“嬷嬷觉得今日这名单可有何奇怪之处?”宁云舒收回视线询问。
桂嬷嬷毕竟是宫中的老人,常也会受到调遣去各宫临时当值,所以也是认得些人。
她仔细环视了一圈,道:“今日在场的生面孔皆是青年男子,如今正与大殿下攀谈那位老奴有些印象,应该是兵部侍郎之子,两年前在一场宴会上调戏宫女被皇上罚过终身不可入仕途......”
桂嬷嬷面色凝重,压低声音道,“依老奴看,今日名单是大殿下所拟,来的又都是适婚青年,难不成是想要替公主您......择驸马?”
宁云舒掩唇冷笑,连桂嬷嬷都能看出来,宁煜的心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他宁愿使出这种卑鄙的手段也不愿意她留在宫中碍他眼是吗?
从七年前宁陌雪出现后,她在他的眼里处处不如宁陌雪,早已经多余的那个。
尤其是当初在冷宫时,他那一巴掌,似到现在还会疼。
可她明明只是命太监将宁陌雪骗到了冷宫说了几句威胁的话想让她说出换和亲令牌的真相罢了,在宁煜的眼中却是她为了不去和亲要将宁陌雪逼上绝路。
他怎么就不肯信她呢......
“姐姐。”耳边传来宁陌雪的声音。
宁云舒侧目看去,今日宁陌雪身着一袭鹅黄广袖裙,圆润精致的脸颊略施粉黛,国色天香之姿在这殿中分外惹眼,招来不少男子暗中窥探。
“姐姐,我来同你坐,与你解乏。”宁陌雪轻言细语,举手投足都如水般温柔。
“歌舞尚好,岂会乏味。”宁云舒面不改色。
宁陌雪坐下,面露委屈:“姐姐可还是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可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我真的不知......倘若当初抽中和亲令牌之人是我,我定会毅然和亲。”
她语气分外真诚,眼中满是无辜。
宁云舒闻言失笑,直直盯着她的双眼:“如今天下动荡,妹妹现在想和亲,匈奴也好,柔然也罢,多的是选择。”
宁陌雪霎时哑口无言,她本就是害怕面对宁云舒的,可今日受皇兄之托前来与宁云舒介绍殿中的各路青年才俊,她努力说服自己面对恐惧如方才一般勇敢说出那番话,岂料宁云舒会这样回答。
宁云舒看着她脸上紧张的神色,忍不住失笑,眼中满是戏谑与讽意:“你倒不用担心,父皇如此宝贝你,怎么舍得?且你与沈将军婚约在身,他也不舍。”
宁陌雪脸上的紧张没有减退分毫,眼前之人越是这般毫不在意,她心中越是觉得惶恐不安。
宁云舒还故意提及琰哥哥,可是心中是有何盘算?
当初她对琰哥哥爱得那么轰轰烈烈,即便她去和亲了,如今七年已经过去,她对琰哥哥定还是余情未了的......
该怎么办,琰哥哥如今又是什么想法?
宁陌雪心下慌乱朝对面沈琰的方向看去,恰好沈琰正放下酒樽抬头看来,可他的视线却是直直落在了一旁宁云舒身上。
宁陌雪柔荑紧握,一时间呼吸都乱了节奏。
彼时,丝竹声骤停,舞姬纷纷退下,但见对面一道身影站了起来朝殿中央而去。
众人都纷纷疑惑,只有宁云舒,凤眸弯成一道新月,嘴角不自觉勾起了笑。
这抹笑意恰巧落到了对面沈琰眼中,而沈琰那倏然拧起的眉头又被宁陌雪捕捉到。
殿中央,张知熹朝殿上行揖礼:“陛下,微臣不才,今日献琴一曲以贺长公主回宫之喜。”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这还是那个风光霁月的张大人吗?!
朝臣眼中的大肃第一狷介之士,女子眼中的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梦中情郎,如今竟然在接风宴上要为长公主献艺?!
宫中年年宴会无数,众人都知晓张大人一手琴技冠绝天下,可就是皇上寿宴都不曾见他献上过琴艺!
今日太阳必定是打西边出来了!
“张卿......当真?”皇上脸上亦是充满困惑与惊异。
张知熹目光示意,一旁宫人将早已备好的长琴与案椅都迅速搬了上来。
众人见其是真的要抚琴,霎时都纷纷屏息以待。
席间,陶婉乔眼神既是期待又充满了嫉妒。
在她心中犹如九天神明一般不可亵渎的张大人竟然会为了宁云舒那样的女人抚琴!
那样一个肮脏不堪之人,怎配得上张大人替其抚琴!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