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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堇棠陆寒之: 陆寒之许鸣琛小说

陆寒之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晚上回了棠苑,陆寒之吐了很久,才堪堪减轻身体的疼痛。他擦去眼角的泪,走到庭院看向雪夜中的一轮弯月。再过九日,自己就要离开这个世界。是不是已经等不到月圆之时了?陆寒之睫毛轻颤,正要转身回屋休息,却听到一墙之隔的庭院内,又传来似是而非的暧昧声。“堇棠,轻点……别被寒之瞧见了……他还是个孩子,没事。”听这叶堇棠和许鸣琛的缠绵之语,陆寒之的心底一片潮湿。大抵在那个女人眼中,就算她曾将他压在身下唇齿相缠过,也只会永远将他当成孩子看待吧。陆寒之回了屋,将门窗关得严严实实。一夜无眠。翌日一早,陆寒之正在清点东西,身披白色斗篷的许鸣琛缓步走了进来。“寒之,你姑姑的生辰快到了,我想给她一个惊喜,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陆寒之怔了怔,八天后他的生辰,也是...

主角:陆寒之许鸣琛   更新:2025-01-29 15: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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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寒之许鸣琛的其他类型小说《叶堇棠陆寒之: 陆寒之许鸣琛小说》,由网络作家“陆寒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晚上回了棠苑,陆寒之吐了很久,才堪堪减轻身体的疼痛。他擦去眼角的泪,走到庭院看向雪夜中的一轮弯月。再过九日,自己就要离开这个世界。是不是已经等不到月圆之时了?陆寒之睫毛轻颤,正要转身回屋休息,却听到一墙之隔的庭院内,又传来似是而非的暧昧声。“堇棠,轻点……别被寒之瞧见了……他还是个孩子,没事。”听这叶堇棠和许鸣琛的缠绵之语,陆寒之的心底一片潮湿。大抵在那个女人眼中,就算她曾将他压在身下唇齿相缠过,也只会永远将他当成孩子看待吧。陆寒之回了屋,将门窗关得严严实实。一夜无眠。翌日一早,陆寒之正在清点东西,身披白色斗篷的许鸣琛缓步走了进来。“寒之,你姑姑的生辰快到了,我想给她一个惊喜,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陆寒之怔了怔,八天后他的生辰,也是...

《叶堇棠陆寒之: 陆寒之许鸣琛小说》精彩片段

晚上回了棠苑,陆寒之吐了很久,才堪堪减轻身体的疼痛。他擦去眼角的泪,走到庭院看向雪夜中的一轮弯月。再过九日,自己就要离开这个世界。是不是已经等不到月圆之时了?陆寒之睫毛轻颤,正要转身回屋休息,却听到一墙之隔的庭院内,又传来似是而非的暧昧声。“堇棠,轻点……别被寒之瞧见了……他还是个孩子,没事。”听这叶堇棠和许鸣琛的缠绵之语,陆寒之的心底一片潮湿。大抵在那个女人眼中,就算她曾将他压在身下唇齿相缠过,也只会永远将他当成孩子看待吧。陆寒之回了屋,将门窗关得严严实实。一夜无眠。翌日一早,陆寒之正在清点东西,身披白色斗篷的许鸣琛缓步走了进来。“寒之,你姑姑的生辰快到了,我想给她一个惊喜,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陆寒之怔了怔,八天后他的生辰,也是叶堇棠的生辰。叶堇棠作为摄政王,每年生辰日,皇亲国戚都会在皇宫为她操办宴会。可不管宫宴如何盛大,叶堇棠都会亲自下两碗长寿面,他们两人一人一碗。“我和寒之的缘分是天注定,所以连生辰也是同一天,祝寒之岁岁年年,万喜万般宜!”那时候,叶堇棠满心满眼都是他,每一年的生辰都会带他一起做祈福牌,然后挂上丝带系在王府倚梅园的梅树上。可这三年,他的生辰都是在战场厮杀中度过。又如何知晓姑姑所爱呢?陆寒之正要开口回答许鸣琛,门口传来叶堇棠的声音。“鸣琛,我的事,你问错了人。”许鸣琛走过去,将她揽进怀中温声开口:“我想着寒之和你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应该更懂你,看来他也并不了解你。”陆寒之勉强一笑,没再说话。待他们两人离开,他也出了门。天上又下起了雪。陆寒之去街上买了些纸钱,又提了壶酒,去了陆家祖坟。三年没来祭拜,如今这一次,也是此生最后一次。凛冽的寒风在绵密起伏的山地穿梭。一座座坟丘高低错落,是陆家世世代代将士最后的归属。乱世动荡,陆家军身披战甲保家卫国,直至战刀卷刃,箭矢穿身仍死守阵地。百姓安宁,军勋凯旋,可他们却是马革裹尸还。有的身首异处,有的骨骸难寻,可是只要陆家还有一人,都会建起他们的墓碑。有了碑,他们都能落叶归根,长眠陆家祖坟。可是现在,陆家只剩了陆寒之一人。还有最后八日,他的棺柩便会被将士们抬回京城,葬于此处。到那个时候,又有谁来为他祭拜烧香?陆寒之心中的悲恸如瀑布般冲刷全身,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将酒壶里的酒水在每座坟墓前一一洒下,最后停在两座紧挨在一起的坟边,扑通跪下。“爹,娘,儿子来看你们了。突厥已破,边疆百姓终于可以过上安稳生活了,寒之没有丢陆家军的脸!”黄纸跟着雪花飞起又落了下来,陆寒之眼底的泪水簌簌而落。“小时候你们走的早,是姑姑给了我一个家,但现在她已经有了另一个新家。我骑着战马出城,却只能躺着黑棺回京,希望她不会失望……但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在乎了……爹娘,你们记得在奈何桥上等等我,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喝孟婆汤,下辈子继续一起做家人……”陆寒之在坟前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待到黄昏才堪堪起身。回到摄政王府,月亮已经悬挂天际。陆寒之正要回棠苑,却看到叶堇棠和许鸣琛乘坐马车也回来了。在就这时,快马的嘶鸣声响彻整条街。一道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主子,边疆来战报了!”陆寒之猛然回头,便见侍从已经快速跳下马,将手中的卷轴递给了叶堇棠。他呼吸一紧,自己去世的消息,这么快就要传到姑姑耳中了吗?

叶堇棠将陆寒之送回棠苑,命人给他准备了汤婆子和暖火炉,这才离开。第二天。陆寒之一睁眼,便听见城墙之外敲锣打鼓,整个京城热闹非凡。还有激动兴奋的声音接踵而来:“陆家军今日凯旋归来!大家准备迎接我们的陆将军!”大军还朝的消息在百姓里传播,陆寒之眼里却拂过无尽的感伤。突然,他脑海里响起阎王清冷的声音。“陆寒之,今日午时一刻便要离去,莫留遗憾。”刚走出棠苑,陆寒之便见叶堇棠头戴玉冠,身着紫色长袍迎面走来。“今日大军还朝,我会和鸣琛一起进宫面圣,再去城门迎军,你可要一起?”闻言,陆寒之摇了摇头。“不了,我直接去城门等。”叶堇棠皱眉看着他,总觉得他脸色苍白得不像话。不知为何,这些日子每每看到这个陆寒之,她总有一股不安如影随形。叶堇棠伸手想去触碰一下他的脸,却看到他下意识后退一步,仓皇避开。霎时,她冷了脸,沉默了半响后抿着红唇沉声交代。“今日是你生辰,迎完陆家军进城,我陪你一起吃长寿面。”陆寒之微微一怔。他没料到,姑姑还记得。“好。”得到陆寒之的回答,叶堇棠心里才安定不少,转身离去。看着她的背影,陆寒之轻声呢喃:“姑姑,我等不到你的长寿面了,陆家军进城,我便要消失了。”日晷指向辰时一刻,距离他离开的时间,只有短短两个时辰了。陆寒之回到房间,将自己这段时间穿过的衣服一并整理了出来尽数丢弃。1那些他用过的帕巾,枕头也被他清理了个遍。他希望自己离开后,这里不要再沾染任何属于他的气息。整个摄政王府,再也不会有他留下的任何痕迹。收拾好后,陆寒之去了小厨房,学着从前叶堇棠的模样为自己下了两碗面。从前每年生辰,他最期待的就是这两碗面。在边疆作战,他吃不到热腾腾的面,只能一口一口咬着干硬的大馍许愿。没想到此刻临了之前,还能吃到自己亲手煮的长寿面。“从前我总觉得这碗长寿面是我们缘分的起点,可现在,这碗面也将成为我们缘分的终点。”陆寒之拿起筷子,轻轻将一口面送进了嘴里。面条带着暖意,可是对他这已死之躯而言却是彻骨的痛。他知道自己不该吃。可是,他总觉得,这两碗面吃完了,他的所有遗憾都消失了。很痛,但是很心安。面碗见了底,陆寒之的身体也变得更加虚弱,可是他却笑了出来。长寿面不长寿,一碗敬过去那些平凡而又带着烟火气的人生。一碗迎未来,过了轮回转世的奈何桥,他会有新的人生。再次回到棠苑,时间只剩最后一个时辰。陆寒之寻了一张纸,给叶堇棠留下了一封信。姑姑,其实十天前我就已战死沙场,是阎王给了我十天时间,要我回来和你道别。战军凯旋而归,我也该魂消离去,十天了断尘缘,已无憾事。我走了,愿来生与你不再相遇。留下字条,陆寒之出了摄政王府,直奔宣武门。骄阳高照,落在头顶。陆寒之只觉身上终于有了暖意,但也看到衣袖之下自己的双手逐渐变得透明。与此同时,城门内等候在两边的百姓传来了兴奋的声音。“大军凯旋归来,摄政王和圣上也来了,我们一起恭迎大楚将士们和陆将军!”号角响起,城门大开。绵延的军队步步靠近,黑压压的战马整齐划一地跨过城门走了进来。大军之后,一尊漆黑的棺柩被士兵扛在肩头。陆寒之看向人群之后站在黄旗飘扬的马车上的叶堇棠和楚帝,随后转身一步步朝黑漆漆的棺柩走去,亲自抬起了黑棺的一角。号角悠悠,棺木行。“明明是凯旋而归,怎么吹的是丧乐,还抬了棺材进城?”有人不安发问,人群一片混乱。“陆寒之将军呢?他可是我们大楚唯一的少年将军,这次楚军大获全胜攻下突厥,都是他的功劳啊,怎么不见他的人影?”陆寒之看着四处找寻自己的百姓,苦涩一笑。此刻,他的身体正在慢慢变得透明。“咚——”城楼之上的巨钟敲响,午时已到。阎王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陆寒之,时辰到,可还有憾事。”看着路边的百姓,还有铁马金戈的陆家军,陆寒之摇了摇头。“陆家百年夙愿已成,我也了断此生妄想,再无遗憾。”说完,他看向不远处正朝棺柩大步奔来的叶堇棠,缓缓闭上了眼。姑姑,永别了。愿来生,你我再也不见。正午的阳光洒在棺柩之上——陆寒之早已透明的灵魂从四肢到身体渐渐消散,化为点点星光,消散于天地之间。

寒风呼啸,整个棠苑好似都被冰封。直到叶堇棠带着许鸣琛离开,陆寒之才僵硬的蹲下捡起断裂成好几截的木牌。一片又一片捡起来,再拼凑到一起,却始终都无法复原。这一刻,他只觉三魂六魄都随之一同破碎。“我为大楚抛头颅洒热血,为何最后却沦落到连一个墓碑都没了!”这是他亲手为自己刻的墓碑,要插在他的坟头,长眠在大楚的黄土之上啊。可现在,没了,什么都没了……“啪嗒”泪水无声滴落到了破碎的木块上,晕染成水痕。陆寒之将破损的碑收好放到了自己的盔甲身边,一遍又一遍拂过每一道裂痕,就好像是在轻抚自己心脏的裂口。一连三天,叶堇棠没有再来棠苑。陆寒之掐指算了算,自己只有最后四天就要离开人世。许是时间不多,他的身体也虚弱了不少。月悬天幕之时,陆寒之恍惚间听到了隔壁的静幽阁传来一阵琴声。犹记得十岁那年,他常被噩梦惊扰,整夜难眠。叶堇棠听闻用金丝楠木为身蚕丝做线的古琴,可以让人安息凝神。便翻山越岭,寻遍整个华夏大路,在人迹罕至的山林中寻到了极品金丝楠木。随后,她又去了昆仑雪山寻天蚕,采集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取出天丝。那时候的叶堇棠,双手磨出了无数血泡才将制作出一柄古琴。“能让寒之日日好眠,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毫不犹豫。”后来的后来,陆寒之舞刀弄枪,叶堇棠则日日为他抚琴作伴。回忆戛然而止,可是隔壁的琴声却未停。陆寒之不自觉地顺着琴音走到了静幽阁的庭院之外。月下清影,叶堇棠轻抚琴弦,许鸣琛在一旁吹箫。琴瑟和鸣,宛若神仙眷侣。陆寒之的心尖随着每一道响起的音律而颤抖,眼眶渐红了起来。姑姑曾对他独一无二的偏爱,已经全都转移到了另一个男人身上。“没关系,只有最后四天,我就看不见也听不见了。”陆寒之收回视线,转身回了棠苑。这一夜,他睡得很不安稳。昏昏沉沉,早上起来时还一阵头重脚轻。刚要出寝房,却看到许鸣琛站在屏风后的书柜前,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旧书。只一眼,陆寒之脸色忽的一白。他曾在这本书上写下过的对叶堇棠的爱慕。只是为何现在会出现在许鸣琛手中?“陆寒之,你居然对将自己养大的姑姑动了这种龌龊心思!”许鸣琛紧紧盯着陆寒之,眼底的情绪带着审视和嫌恶,说出来的话也格外直接。“这些年若你死在战场,别人还会觉得你是个英雄,但眼下你还赖在王府不走,对自己姑姑依旧痴心妄想,你真是丢尽了你们陆家十代英魂的脸!。”陆寒之心尖一哽,一时任何解释都变得苍白。“那都是过去……”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许鸣琛打断。“你敢说你对你姑姑已经没了想法?如今看着这书上的情话,再想到你对堇棠的心思,真叫人恶心!若你还要些脸面,就去九泉之下寻你爹娘,跟他们磕头认错!”话落,他直接将架子上的长剑抽了出来,朝着陆寒之直直捅去。“姑父……”陆寒之下意识夺过剑刃,许鸣琛眼中却暗芒一闪,径直往剑撞去。刹那间,他的胸前就开出了一朵鲜红的血花。“寒之,你竟然想杀我?”他凄惨一叫。这时,房门被人猛地推开,叶堇棠大步奔了进来。“鸣琛!”她伸手将许鸣琛搀扶住,抬手止住他胸前的血。许鸣琛虚弱地靠在叶堇棠怀里,沙哑开口:“堇棠,我只是想来关心寒之,没想到他回对我下如此狠手。”听着许鸣琛颠倒黑白,陆寒之连声辩驳:“姑姑,我没有……够了!”叶堇棠扶着许鸣琛,阴沉着脸睨向陆寒之:“伤了人还不承认,陆寒之,你太令我失望了!你但凡还有半分良知,便自刺一刀,对鸣琛请罪。”

陆寒之心口的抽痛一阵高过一阵。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在掌心划了长长的一道,鲜血淋漓。“这道伤,还不够对姑父请罪吗?”叶堇棠定在地,瞳孔骤然凝紧。她身前的许鸣琛凄然开口:“翊璟,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也不该用这种伤人伤己的方法。”叶堇棠的脸上骤然冷了几分。“摄政王府有你这样歹毒之人,真是家门不幸!”说完,她扶着许鸣琛大步离去。女人的话字字戳心,化作冰刃砸在陆寒之的心上。他原以为死过的人不会心痛,不会流血。可是垂在身侧的手已经蜿蜒了一地的血,触目惊心。他低声呢喃:“姑姑,只有最后三天了,我不会再碍你的眼,也不会再让你失望了……”大雪纷飞,陆寒之随便包扎了一下掌心的伤,便抱着自己破碎的墓碑和染血的盔甲缓步朝陆家的坟山走去。这条路,他和叶堇棠曾走过数次。叶堇棠曾对着他爹娘的墓碑说:“陆将军,陆夫人,只要我在一日,就不会让翊璟受委屈。”可是,现在他所有的委屈,都是她给的。陆寒之垂着眸不愿再想。那些过往,都是他悔不当初的错爱。临到父母坟边,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在一旁的空地上一寸一寸,徒手挖开雪土。土上混满了血液,他的手也变得血肉模糊。天色暗淡,唯有弯月挂在树梢。陆寒之就像是毫无察觉,直到挖出足以容纳盔甲的土坑后,他才停下来。盔甲入土,他的泪水也一并流下。“爹娘,我的碑破了,可是你们总能认得翊璟的对不对?翊璟好想你们。”他哽着声,将那混着自己血的泥土轻轻盖上后,才将那碎木碑插入土中。小小的土堆,是他的衣冠冢。痛意和疲惫在他的全身蔓延,陆寒之缓缓躺到了土丘边。恍然间,他好像见到了爹娘。长长的奈何桥,他们一步步的往前走着,陆寒之呼喊着,追赶着,可最后依然只剩他一人。“爹!娘!等等我……”他凄厉呼喊,却连一片衣诀都摸不到。陆寒之抽噎着,全身都在颤抖。“阎王大人,我已无了心愿,只想去见爹娘,能不能带我走……”山丘只有寒风依旧凌厉。陆寒之将自己蜷缩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远处有人在唤他。“陆寒之!”是姑姑的声音。叶堇棠走过来,看到满身泥土、狼狈不堪的陆寒之时,她的心脏突如其来的刺痛。可一阵烦闷烧心,她说出来的话越发震耳:“伤完人便在外面躲了两日,你在军中做将领时也是如此没有当担吗?!”陆寒之只觉头晕目眩,耳内嗡鸣。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转过头,眼里平静得如一湾死水。“姑姑既然厌我,又何必来找我。还是说,你想亲自刺我一剑,为许鸣琛报仇?”陆寒之的眼里满是悲戚,似乎像是一只断了线的纸鸢随时就要坠落。叶堇棠只觉得莫名的惶恐,却只是压下心底的不安。“明日大军班师回朝,你作为将领不出现是想让摄政王府背责吗?”话落,她不再等陆寒之的回答,强硬的将他拉上马车,紧紧抱住。一路上,叶堇棠都没有松手,似乎只要她将陆寒之放下,眼前之人便会永远消失一般。车厢内火炉温暖,可被叶堇棠抱着的人却只有彻骨的寒意,沁得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将自己身上的大氅盖在陆寒之身上,又在马车里的炭火盆新加了金丝炭火。可尽管如此,陆寒之的脸上依旧毫无血色,身上也是冰冷异常。叶堇棠忍不住问道:“你怎么身上还是这么冷?”陆寒之偏头看向黑漆漆的窗外,眼泪无声滑落。已经死了的人,再也暖不了了。“明日,便会好起来的。”最后一天,他就会魂飞魄散,回到阎王殿,去黄泉之路寻找父亲母亲。终于可以离开叶堇棠,离开这个世界了。

“突厥已破,我军还有八日即可班师回朝!”侍从的声音很是激动,叶堇棠翻看了一眼卷轴,眉眼间也是喜色。听到战胜的消息,陆寒之松了一口气。捷报率先加急十里,而他战亡的消息估计会随棺柩一并回城。回到棠苑。陆寒之寻了一块旧木和一把小刀,准备为自己刻墓碑。曾经他为一起上战场的三千陆家军一刀一划刻过碑,如今终于也轮到了他自己。陆家再无后人,无人为他刻碑。但阎王给了他时间,让他能为自己刻。有了碑,便不是孤魂野鬼,也能长眠在父母坟边。生前无法相聚,死后能够团圆也不算太差。�陆寒之之墓短短五个字,他耗费了一晚的时间才刻好。天边微亮,陆寒之抱着木碑静静躺在床上休息,数日来第一次觉得心安。第二天早上,他去了倚梅园。棠苑的东西清理得差不多了,挂在梅树上的那些祈福牌也该收走了。白雪皑皑,满园梅花傲立枝头,一个个红丝带挂着的檀木祈福牌随风摇曳。陆寒之走过去,从前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的祈福牌,如今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触到。轻轻一扯,红丝带断裂,一个祈福牌落到了他手中。�岁岁年年,唯愿寒之平安顺遂。陆寒之眼里黯然,又扯下一个祈福牌。�寒之长命百岁,姑姑永远为你遮风挡雨。一段又一段被岁月风蚀过的文字,让陆寒之眼眶忍不住泛红。“姑姑,从前你说,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可寒风不止,那些该凋零的最后还是会离去。”如同落下的花,离开的我。“花还有再开之时,可我只有七天了。”陆寒之看了很久很久,才将树上剩余的祈福牌一一取下。祈福牌上有两人一同写下的祝福,也有他曾偷偷写下的相思。一个个祈福牌,如今变成了一把刀,捅进了他的心里。陆寒之将所有祈福牌全都装进锦袋内准备离开时,远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他下意识躲到树后,看到叶堇棠和许鸣琛十指紧扣地缓步走入梅林。许鸣琛顿住脚步,俯身轻吻了叶堇棠的脸颊后,面带笑意问道:“堇棠,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想不想看?”叶堇棠拂过他耳畔的碎发:“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说我想不想看。”许鸣琛轻笑了一声,将自己的披风解开扔到了地上。霎时间,无数蝴蝶从他的衣服里飞了出来,纷纷扬扬地飞到了梅花丛中。“蝴蝶采花,我这朵花也愿君多采撷。”许鸣琛声音如勾,拉着叶堇棠的手放在自己的下腹处。两人相拥,依着梅树唇齿相缠。很快,荡落一地梅花和雪霜。不远处的陆寒之看着这一幕,只觉呼吸不畅。他以为自己早已不在意了,可摇晃的梅树犹如尖锐的钩子骤然钩住了他的心脏。从前在他心里最为神圣的地方已经被风花雪月之事污浊。但这倚梅园,本就不属于他……陆寒之深吸一口气,慌不迭的离开了倚梅园,再出了王府,寻了个地方将所有的祈福牌一把火全都烧了。直到看见火焰升腾,一切变成灰烬,他那咚咚乱跳的心才逐渐平复。日落之时,他才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王府。刚到棠苑,便见叶堇棠和许鸣琛在他的院子里。陆寒之心下一颤,连忙走去。见到他,叶堇棠拿着手中的木牌,怒气冲冲地质问:“你做这晦气的东西作甚!”陆寒之看到她手里正是自己做的墓碑,正欲解释,一旁的许鸣琛已经红着眼开口。“寒之,是不是王府里多了一个男人,你生气了才做些这种东西泄愤。若是如此,我便离开,你也不用作践自己。”闻言,叶堇棠将许鸣琛护在身后,看向陆寒之的神色怒意更甚。“去了军营几年越发无法无天了,以后这种东西不许出现在王府!”话落,她握住木牌的手高高抬起。“不要——嘭!”刹那间,碑牌落地,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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