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秋千荡到最高点时，那种心脏悬在喉头的瞬间永恒。
管道尽头的光源突然分裂成无数荧光公式，赵珂在下坠途中不断抓挠两侧管壁。
指甲缝里嵌满碳基芯片的碎屑，那些来自其他学生的意识残片，此刻正在她掌心燃烧成幽蓝的磷火。
当磷火照亮底部时，她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融化。
粘稠的阴影爬上脚踝，幻化成母亲撕碎的模拟试卷、父亲摔门而去的剪影、还有每次月考后教室里的排名表。
这些阴影长出注射器针头，试图刺入她的跟腱。
赵珂突然蜷缩成胎儿姿势，后脑勺重重撞上管壁。
撞击带来的剧痛让秋千断裂的场景再次闪回，但这次她看清了——沙坑里埋着的根本不是沙子，而是无数个被碾碎的电子词典显示屏。
黑暗尽头传来门轴转动的吱呀声。
---金属门把手的温度像浸过冰水的听诊器，赵珂手背上的血管突然隆起，形成与童年脑震荡CT片相同的树状纹路。
当推力传导到门轴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后脑勺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白光像手术无影灯般倾泻而下，却照不出任何影子。
赵珂眯起眼睛，发现这光是由无数飞速流动的公式组成，每个字符都在她视网膜上烧灼出焦痕。
她向前踉跄半步，脚下传来纸张被碾碎的触感——是风孑高中历年录取通知书堆积的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