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那天，他跪在坟前烧掉两份文件：一份是银行拒贷通知书，理由是“缺乏抵押资产”；另一份是女友的分手信，最后一句话被雨水洇成墨团：“我不想后半辈子跟着你数鸡粪。”
那晚他翻出母亲陪嫁的银镯子，在当铺换了四千块钱。
回村路上遇见堂叔开拖拉机运砂石，车斗里散落着半袋石灰粉。
“消毒用？”
堂叔嗤笑，“还不如多买几包烟求土地公！”
林远默默抓了把石灰装进衣兜，手掌被碱粉灼得发红。
四、竹篾灯下的数据革命当第八批鸡苗入住改造后的发酵床鸡舍时，林远开始理解父亲为何痛恨“科技”。
他用区块链技术给每只鸡绑定溯源二维码，却在录入数据时被隔壁王婶撞见：“给鸡戴项链？
钱多烧的！”
老人将自家散养的土鸡蛋塞给他，“学学老祖宗的法子！”
转机出现在霜降那天。
林远蹲在沼气池边测算粪污转化率时，村支书带着两个穿西装的人出现：“这是省里的创业督查组，要看你的‘智能鸡场’。”
他局促地展示手机里的养殖APP，督查组组长却蹲下身，用手指捻起发酵床里的木屑：“湿度控制得不错，菌群活性比我们示范基地还高。”
五、黎明前的最后一声啼哭冬至前夜，林远被急促的拍门声惊醒。
张大娘抱着奄奄一息的母鸡冲进来：“快看看这病传不传人！”
他翻开鸡眼皮检查瞳膜，突然笑出声：“这是抱窝呢，给它做个暗箱就行。”
老人将信将疑地离开后，他对着满地鸡粪发呆——乡亲们宁愿相信玄妙的“鸡瘟”，也不信他打印的防疫手册。
凌晨五点，第一批出栏的芦花鸡开始躁动。
林远打开鸡舍门，看着它们扑向晨雾中的毛竹林。
山风掠过发酵床，裹挟着淡淡的酒糟味。
他忽然明白，那些在实验室里精密计算的氮磷比，终究要融入土地粗粝的呼吸。
3. 手机屏幕里的山货集市一、直播间的第一缕烟火林远蹲在发酵床鸡舍角落调试补光灯时，陈阿婆正挎着竹篮探头：“给鸡拍遗照呢？”
他哭笑不得地接过老人硬塞来的两枚土鸡蛋，却突然灵光乍现——手机镜头对准沾着稻草的蛋壳，背景是雾气缭绕的毛竹林。
“家人们看这蛋黄的橙红色！”
他模仿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