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第二年,我第一次去现场看纪野的比赛。
疾驰的赛车越过终点,纪野飞奔向赛道旁的池锦,将奖牌挂在她的脖子上。
起哄声中,我也随着观众们鼓掌,微笑着祝福他们,却只得到纪野一个冰冷的眼神。
我想,是时候离开了。
可纪野却发疯似的找我,还在一个雪夜把我堵在巷口,将一叠印着那位英年早逝的飞行员的照片甩在我的脚下,质问我:“舒音,比赛前你对我说的每一句注意安全,究竟是说给我,还是说给他?”
“他们的距离还在缩小,最后一个弯道,纪野超过了他!”
“赢了!
本次比赛的冠军诞生了——”赛道重点,纪野把住车把停稳赛车,还没等从车上下来,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便一拥而上,将金色的奖牌提前挂他的脖子上。
而他也没有犹豫,推开围着的人群,冲向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
他将脖子上的奖牌脱下来,直接挂在了池锦的脖子上。
两人相视一笑,观众席立刻爆发出了一阵起哄声,鼓掌的,吹口哨的,此起彼伏。
年轻张狂的赛车手和美丽温柔的女友,每个摄影师都会喜欢的照片,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围了上去。
我坐在观众席的角落里,也跟着大家一起鼓掌,可还没拍几下手,就被旁边的小姑娘打断了:“姐姐,你流鼻血了?”
我的手被她按住,有些错愕地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找餐巾纸,这才慢慢地感受到鼻腔里涌出的液体。
我用她的纸巾将血擦干,又把头仰起,过了一会,才慢慢地向下俯首。
而一低头,正好对上了纪野的视线。
虽然直到画面可能不大好看,但我还是坚持对他说:“恭喜。”
恭喜夺冠,也恭喜他抱得佳人。
他的脸色骤然一变,眼神冰冷,只看了我一眼,便迅速转过了头。
我不以为意,拒绝了纪家的司机,自己打车回了住宅。
令我意外的是,纪野并没有夜不归宿,而是早早回到了家。
如往常一样,我平静地和他吃完晚饭,将他带回来的奖牌擦拭干净,仔细放在玻璃柜里。
然后,我递给他一份离婚协议书。
他只看了一眼,便冷笑一声,道:“你现在要和我离婚?”
我点点头。
“为什么?
因为今天的事?”
他将那份文件摔在桌上:“没人告诉你,你今天演的那些很假吗?”
他盯着我,像在看一个滑稽的小丑:“是要装大度,还是装可怜?”
“收起你的这些伎俩吧,你这副样子真让人恶心。”
我张了张嘴,原本打算解释更多,但最终只是重复了一遍:“我要和你离婚。”
“然后你可以和池锦结婚。”
我好心地又补了一句。
他被我的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惹恼,一把掐住我的下巴道:“你是不是聋了,没听到我在说什么?”
“离婚?
你现在和我离婚,就等着去大街上捡垃圾吧!”
“你以为,谁会可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