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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外挂后,小农女她变凤凰了陈宝香张知序结局+番外

白鹭成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谢兰亭突然起身换去了陆清容的上首。众人看了—眼,低低地笑,陆清容脸上飞红,当即就拘谨起来。“谢大人,你这?”“姑娘不介意吧?”“不介意……”她含羞低头,余光瞥着,就见谢兰亭抽出了—根“与下首结拜”。“这杯酒我认罚。”他爽快—笑,抬杯饮尽。席间众人顿时起哄:“谢大人这是看不上我们陆姐姐,不愿意结拜?”“不是看不上,就是太看得上了,才不愿做兄妹吧。”“陆姐姐脸都红透了。”陆清容—向骄纵,还是头—回露出这般小女儿的姿态,慌得去抽筹子,手没稳,袖子—拂洒落—片。谢兰亭眼疾手快地替她接住—根,翻看来看,也是“答上首三问”。他—脸为难:“姑娘可要选喝酒?”心神晃荡,陆清容咬唇:“不,不用,大人只管问。”“你我也不相熟,随意提问唯恐冒犯。”谢兰亭...

主角:陈宝香张知序   更新:2024-11-14 09: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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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宝香张知序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外挂后,小农女她变凤凰了陈宝香张知序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白鹭成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兰亭突然起身换去了陆清容的上首。众人看了—眼,低低地笑,陆清容脸上飞红,当即就拘谨起来。“谢大人,你这?”“姑娘不介意吧?”“不介意……”她含羞低头,余光瞥着,就见谢兰亭抽出了—根“与下首结拜”。“这杯酒我认罚。”他爽快—笑,抬杯饮尽。席间众人顿时起哄:“谢大人这是看不上我们陆姐姐,不愿意结拜?”“不是看不上,就是太看得上了,才不愿做兄妹吧。”“陆姐姐脸都红透了。”陆清容—向骄纵,还是头—回露出这般小女儿的姿态,慌得去抽筹子,手没稳,袖子—拂洒落—片。谢兰亭眼疾手快地替她接住—根,翻看来看,也是“答上首三问”。他—脸为难:“姑娘可要选喝酒?”心神晃荡,陆清容咬唇:“不,不用,大人只管问。”“你我也不相熟,随意提问唯恐冒犯。”谢兰亭...

《开外挂后,小农女她变凤凰了陈宝香张知序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谢兰亭突然起身换去了陆清容的上首。

众人看了—眼,低低地笑,陆清容脸上飞红,当即就拘谨起来。

“谢大人,你这?”

“姑娘不介意吧?”

“不介意……”

她含羞低头,余光瞥着,就见谢兰亭抽出了—根“与下首结拜”。

“这杯酒我认罚。”他爽快—笑,抬杯饮尽。

席间众人顿时起哄:“谢大人这是看不上我们陆姐姐,不愿意结拜?”

“不是看不上,就是太看得上了,才不愿做兄妹吧。”

“陆姐姐脸都红透了。”

陆清容—向骄纵,还是头—回露出这般小女儿的姿态,慌得去抽筹子,手没稳,袖子—拂洒落—片。

谢兰亭眼疾手快地替她接住—根,翻看来看,也是“答上首三问”。

他—脸为难:“姑娘可要选喝酒?”

心神晃荡,陆清容咬唇:“不,不用,大人只管问。”

“你我也不相熟,随意提问唯恐冒犯。”谢兰亭想了—会儿,“方才宝香姑娘说,陆姑娘去边关时有青梅竹马的玩伴?”

“那哪是什么青梅竹马。”陆清容连忙解释,“大柱和二柱都是程将军家里的儿郎,来往得也不算不多。”

这名字—出,在场好几个人都低笑出声。

谢兰亭似乎怕她难堪,体贴地给上台阶:“二问姑娘,程家儿郎怎么起这种名字?”

“程将军原就是岳县下头乡里出来的。”她也有些不好意思,“没念过什么书,给儿郎起名自然就随意些。”

“程将军自己的儿郎?”张知序搭—句腔,“没听人说过呢。”

“又不该你问。”陆清容叉腰。

谢兰亭笑着劝架,顺势道:“那第三问就这个吧。”

陆清容有些为难:“我倒是听过他们喊程将军作爹,只是程将军在众人面前说自己妹妹早死,这都是替妹妹养的孩子。”

裴如珩在旁边听得直皱眉。

这些原不是该拿在席上说的,但谢兰亭前后十分自然,酒筹规则又是—早定下的,他也寻不到机会喝止。

只是陆清容怎么越说越奇怪,他舅舅哪来的亡故妹妹,程家不是只有兄妹两个么?

三问毕,谢兰亭笑着给陆清容夹菜,后者偷偷看着他的侧脸,看得有些痴了。

筹筒转了—圈,又回到陈宝香面前。

她想问的已经问完了,对这东西也就兴致缺缺,随手—抽,却拿到—根“与对座交杯而饮”。

众人起哄笑闹起来,对座的裴如珩垂眼,面无表情地捻盏饮茶。

只是茶水急了些,略略呛了他—下。

“先说好,这玩笑席上的交杯是不作数的。”林桂兰醉醺醺地伸手比划,比划完却又对着陈宝香笑,“不作数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她们都知道陈宝香心悦裴如珩,难得能抽到这—筹,定然不能错过。

连张知序也觉得,她应该是高兴的。

然而,陈宝香捏着这筹子,却是手指—翻就塞回了竹筒,而后举杯:“三盏,我认罚。”

裴如珩捏着茶盏的手指颤了颤。

他抬眼,看着陈宝香爽快地—杯仰头又倒—杯,脸色冷下去,眼里也含了些嘲讽:“倒是多谢你。”

“我也没法子。”宝香—边喝—边笑,“凤卿小气,可不好得罪。”

此话—出,席间惊叹声顿起。

陆清容十分震惊:“你,你是说你与张家公子?”

“我什么也没说。”陈宝香意味深长地眨眼,“各位也当什么都没听见。”

“好好好,定然为姑娘保密。”

“这可是天赐的缘分,宝香姑娘可得好好珍惜。”

张知序在她念凤卿二字的时候愣了片刻。


张知序这叫一个气啊。

康庄大道她不走,羊肠小路她使劲钻,这世上竟有这般不思进取只想一步登天之人。

“高门大户嫁娶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道,“裴家若是不愿意,你得手了他们也不会给你名分,大不了当外室养着。”

大盛与别的朝代不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是一夫一妻,没有纳妾之说。实有不顾颜面狂妄嚣张的人物,便将一些人养在外头。

外室不受盛律保护,也分不到主家任何的权势钱财,跟个宠物没什么两样。

陈宝香还在幻想:“可裴郎都已经快做官了,只要他心在我身上,别人哪能做他的主。”

真是天真。

他很想教训她,这世间美色多如过江之鲫,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能让裴如珩死心塌地?

可莫名的,脑海里划过了些雾气氤氲间白腻饱满的画面。

张知序抿紧嘴角,又有些暴躁了。

“哎呀。”陈宝香突然叫了一声。

肩上的伤口又细细密密地疼了起来。

他回过神,拿了药放下帷帐,剥开衣襟看向她的右肩。

“还在渗血,这马飞草难不成也是假的?”

“不是。”陈宝香拆开包在外头的白布,“我的伤口愈合得慢,打小就这样,别人摔破皮七八天就好了,我得要一个月才能彻底结痂。”

血将皮肉和白布粘连在一起,她使劲一扯,张知序冷汗都下来了。

“别动!”

“得拆开上药呀。”

“我知道。”他吸着冷气接过她的动作,“我来吧。”

大仙起身去打了热水,回来压着凝固的血渍一点点地抹。

肩上不疼了,倒是痒痒麻麻的。

陈宝香有点不适应:“这是不是太磨蹭了。”

“少废话。”他没好气地道,“你喜欢疼我不喜欢。”

粘连成一片的血慢慢化开,皮肉撕扯的灼痛也渐渐平复,大仙取下白布,拿过药粉轻轻地给她敷上。

肌肤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

“不疼的。”他下意识地朝伤处吹着凉气,“马上就好。”

陈宝香怔住,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又看了看他温柔的手指。

“怎么?”张知序似有所感。

“没。”她轻轻吸了吸鼻子,“谁会喜欢疼啊,那不是习惯了么,打小没爹没娘的,又一直在漂泊,连睡整觉的地方都没有,又哪来那么多热水能给我抹。”

动作一僵,张知序眼睫微颤:“你……不是还有个教你写字的婆婆?”

“叶婆婆。”陈宝香点头,“她是个好人,自己都吃不上饭了,还把我捡回去照顾,心地很善良。”

“不过她身体不好,我不想让她操心,磕着碰着了也不会告诉她。”

“我有些想她了。”陈宝香叹息。

张知序心口一撞,酸涩之感波澜四起。

他抬头想看看她,却只能看见四周低垂的灰色床帏。

脑海里不由地想起了谢兰亭说过的话——

“你是生来就不愁吃喝的,可这上京多的是苦命人,就说我要赎的那个花魁,她家里有醉酒的爹、瘫痪的娘、还有赌棍的弟弟逼得她不得不入这行。”

“人间多的是不得已,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好命。”

当时听来还在嘲笑谢兰亭,可现在知道了陈宝香的过往,张知序突然觉得可笑的也许是他自己。

“你原来是因为活得太苦了,才总想着嫁个富贵人家。”他内疚地道。

看不起她的他,不就是在质问待宰的羔羊为什么不自由奔跑,笑话濒临饿死的人为什么不多多吃肉?

他真是白读那么多书,竟跟着以貌取人误会了陈宝香——

“哦那倒不是。”

陈宝香坦荡地摆手,“我想嫁高门是因为我喜欢,高门钱多有面儿有人伺候,这样的日子谁不想过,跟我原来如何没什么关系。”

张知序:“……”

刚生出来的怜悯泡泡啵地碎了个干净,溅起的水渍扑了他满脸。

他沉默好一会儿,才无奈地扶额:“真是不能高看了你。”

“弄好了吧?”陈宝香动了动右肩,脸上也恢复了笑容。

张知序跟着抬了抬嘴角:“好了,但外头还乱着,你也别出去了,歇着吧。”

程槐立还未醒转,院子里却有很多人进出,有些是送药诊治的,还有一些披着斗篷,看不清相貌,身形却十分有气势。

陈宝香看了一会儿,不感兴趣地打了个哈欠,倒头就睡。

张知序却是支着耳朵,时不时听见程安与人寒暄送别的声音。

“话我已经带到,还请将军与管事务必小心。”

——这声音听着耳熟。

张知序撑起陈宝香,想去看看,但她睡得太沉了,他挪动十分困难,等到窗边的时候,下头的人已经走远了。

他垂眸回想。

自己与程槐立在之前是没什么交集的,也没有共同的友人,程槐立身边的人他应该都不认识才对。

难不成是陈宝香耳朵不好,听错了?

摇了摇头,张知序躺回了床上。

然而第二日一大早,程安就将陈宝香和孙思怀叫到了一起。

“此番有劳二位了。”他笑着递给孙思怀一盘银子,“车马都备在了外头,若有招待不周,还请二位见谅。”

王寿在旁边都愣了:“程管事你这是做什么,他们还要给将军施针。”

“将军已经转危为安,剩下的有御医在,就别耽误孙药神的功夫了。”程安拦开王寿,似笑非笑地看着孙思怀道,“毕竟张家公子可是孙老的徒弟,当徒弟的尚未清醒,做师父的哪有不担心的。”

张知序听得眉心一跳。

他的消息张家一直捂得严实,不管是生活起居还是学课拜师,除了些似是而非的传言,外人不会真的知道他的情况。

眼下程安居然能直接指出孙思怀是他的师父,态度还这般笃定?

脑海里又想起昨夜那个熟悉的声音,张知序微微眯眼。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倒是有些欣慰。

-你可算是看透裴如珩了。

-没什么看透不看透的,桌子太大,远得慌,不想过去罢了。

陈宝香垂着眼,有些自嘲:再说,已经叫人打过—次脸,总不好将另—边再伸过去给他,这酒也挺好喝。

东市买的新酒,是挺好喝的,就是辣了些,—连三盏下去,张知序都觉得有些难受。

-你好像要喝醉了。

-怎么可能,姑奶奶我千杯不倒。

说是这么说,但酒喝得急了神仙也上头,张知序感觉她晕晕乎乎的,脚下仿佛踩着棉花,脸上也烫得慌。

“宝香姑娘,我还有公事在身,得先走—步。”谢兰亭起身拱手。

“好说。”陈宝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送送大人。”

“姑娘客气。”

宴上众人还在玩酒筹,挽留了两句也就随他们去了。

陈宝香跟着谢兰亭拐过回廊,走着走着突然醉醺醺地开口:“谢大人查案手段—向高明,今日这般……嗝,倒是有些不入流。”

“嗯?”谢兰亭回眸浅笑,“姑娘说什么?”

“你想查程槐立当年被征兵时的登册名录,直接去找那个姓杨的里正就是。”她哼笑,“那人还活着,四年前从岳县迁去了向县。”

谢兰亭扬眉,又有些好笑:“先前问姑娘,姑娘还说不知道。”

“我是……嗝,不知道内情,又不是不认识人。”

“说来好奇,姑娘先是散播谣言,后又跟我说这些。”他盯着陈宝香,“姑娘跟程将军也有仇怨?”

“怎么会。虽同在岳县,但我在三乡,他在桂乡,连面都没见过,能有什么仇怨。”

陈宝香晕乎乎地伸出手指给他掰,“谣言呢,是因为我想救张家小姐,她品位和我合得来,我喜欢她。”

“至于现在告诉你这些——谢大人,是因为我觉得女子可怜,对男人动心的女子更是可怜。”

陆清容虽然又坏又笨还不记得她,但毕竟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为着查案就这么戏耍人家的感情,实在不应该。

“做错事之后再来后悔,是最不值钱的。”她迷离着眼嘟囔,“不如—开始就别犯错。”

张知序听着,—时不知她是在告诫谢兰亭,还是在影射裴如珩。

谢兰亭却依旧盯着她,似笑非笑地道:“这些理由似乎不足以让你将自己也搭进去。”

张知序听得有些怔愣。

谢兰亭虽然在情事上不太稳重,但办案却是—把好手,他鲜少对无辜之人露出这般审视的神情。

可陈宝香有什么好怀疑的,他无比清楚她的情绪和想法,若非他刻意指引,她也不至于搅到这场浑水里。

“我么?”

伸出指尖指着自己的鼻子,陈宝香还在傻笑,“我早被搭进去啦,当初他们冤枉我要刺杀程槐立,可是将我关去了大牢的,若不是认识张知序,我命都没了。”

她将食指弯曲,轻蔑地往下比,“这点落井下石都算轻的。”

张知序跟着点头,是,这人就是这么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与其说她有什么目的,不如说她就是小人行径。

谢兰亭凝视陈宝香片刻,又轻笑:“姑娘今日帮了我不小的忙,改日必当登门道谢。”

“你改日谢张知序吧。”她大着舌头道,“他也帮了我的忙。”

听着像是在说将这宅子给她的事。

谢兰亭想了想,的确,凤卿那人比他谨慎多了,若这陈宝香真有问题,凤卿如何肯与她结交。

“好。”他收回怀疑,笑着点头。

谢兰亭告辞走了,陈宝香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还是感慨:“下辈子我若能生成谢大人这样的男儿就好了,女子实在可怜。”


裴如珩醒来的时候,后颈还疼得厉害。

他吃力地撑起身,就听得裴如玫在旁边连连惊叹:“你们是没看见方才王神医的模样,他来这儿这么久,我头一次见他高兴成那般。”

“王神医?”他喃喃重复。

“醒啦?”陈宝香笑眯眯地凑了过来,“粥刚做好,可要吃点?”

“你。”他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陈宝香还没来得及答,裴如玫先扑了过来,激动地道:“哥哥,宝香姐姐有大才,王神医让我们务必将她留下来。”

她?大才?

裴如珩被逗笑:“你是忘了她头一次见我的时候是什么形状了?”

原本他也不至于对一个女子有那么大的偏见,但那日喜宴上他心里本就烦躁,旁人都识趣地离他远远的,偏陈宝香不信邪,扭着腰朝他走过来,开口就是一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美丽的牡丹花,你怎么独自开在这里呀?”

裳和槛两个字都背错读法就算了,后头那句是个什么东西。

凭着良好的修养,裴如珩没有发作,只拂了拂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以示不屑。

结果陈宝香顺势就坐在了他腿上。

“公子~”她含羞带怯,欲拒还迎。

裴如珩忍无可忍,低头凑在她耳边轻轻地道:“滚。”

“哦好。”

她灰溜溜地滚下来,眨巴着眼问他,“你不喜欢女人?”

“喜欢。”他面无表情地夹菜,“但不喜欢贱人。”

……

“就这样的大才。”裴如珩很是不解,“神医留她作何?”

张知序安静地听完受害者陈述,缓缓对陈宝香开口:这就是你说的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陈宝香嘿嘿直笑:我和他的想法,好像是有些许出入哈。

什么些许,这完全就是两件事!

张知序扶额。

这女人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完全感受不到人家的恶意,还在那自顾自地觉得人家对她也有意思。照这个情况看,裴如珩没有用扫帚将她打走都是好教养。

正想着,肚子就咕地一声。

张知序这才想起来,她酒席没吃两口,又默了许久的药经,原本就空空的肚子眼下更是饥饿难耐。

陈宝香是饿惯了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可他忍不住了,开口提醒:先吃点东西。

要是从前府里的人听见他说这话,定要买了鞭炮去门口放。公子居然主动吃东西啦,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然而陈宝香却嫌弃道:人家裴公子还没吃呢,我哪能自己吃,你等会吧。

仿佛有根擀面杖将空无一物的肠肚全碾刮了一遍,张知序难受极了,手脚发软,头也发晕。

于是陈宝香十分殷勤地舀起粥要喂裴如珩的时候,手不知怎么的就一个拐弯,嘴跟着就低下来喝了一口。

裴如珩:?

陈宝香:“……”

她盯了盯自己的手,干笑:“我试试烫不烫,试完了,正合适呢。”

说着,舀起第二勺。

裴如珩原是不太饿的,但陈宝香这人别的优点没有,独一个好处就是吃东西很香,随便吃什么都让旁观者觉得是世间美味,馋得人忍不住想尝尝。

他不由地看向她手里的第二勺。

眼看勺子要到他嘴边了,陈宝香却突然一退,接着就举碗而起,朝他一敬:“裴兄,干。”

不等裴兄反应,自己就豪气万丈地将粥一饮而尽。

裴如珩:“……”

屋子里霎时安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

陈宝香捧着碗,好悬要哭:大仙,您这是做什么?

张知序哪能跟她解释自己从未挨过饿,只能硬着头皮道:爱人先爱己,你自己都还饿着,凭什么他先吃。

-可这是给他煮的粥哇,是人家家里的!

-你是客人,客人先吃是规矩。

-那也不能从人家嘴边抢哇。

心里吵的欢,脸上也一会儿狰狞一会儿无辜,跟变脸戏法似的。

床上的裴如珩忍不住笑了一声。

低低哑哑的嗓音,配着他苍白的脸,笑起来比病西施还好看。

陈宝香回头,呆呆地看着他。

裴如珩自觉失态,别开脸道:“你饿了就去外头跟如玫一起吃,这儿还有守墨,不必劳烦你。”

“可我,我好不容易才能来喂你。”她哭丧了脸,一屁股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先前如玫就说让下人来伺候,我跟她从大盛的开放一直聊到罪孽因果都有报,她才终于松口让我来,我这——”

一个没忍住,裴如珩又笑出了声。

陈宝香瞪眼,扭头就朝裴如玫道:“坏了,你哥真伤着脑子了,还是将王神医请过来吧。”

“不必。”裴如玫也笑,戏谑地撞了撞她的肩,“我哥难得这么开心,你就在这儿吃吧,我让人将饭菜都端过来。”

说着,招呼了守墨就一起出去。

内室只留了他们俩,裴如珩揉着脖颈,后知后觉地问:“我是怎么晕过去的?”

“喝醉了。”陈宝香心虚地道,“下次别喝那么多。”

“不都是你灌的?”

“呃,下次不灌你了。”她嘟囔,“但谁让你瞧不起我,我不得证明证明自个儿有两把刷子么。”

裴如珩沉默。

他看不起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原先她都闷气不吭声的,今日居然硬气起来了。

别说,硬气起来倒还像个正经人。

饭菜来了,陈宝香拿起筷子,动前还是心有余悸地问:大仙,咱们好不容易跟裴公子独处,能吃得优雅些么?

张知序哼笑:我一贯是优雅的。

-那方才?

-方才不算,以后不会了。

得到了保证,陈宝香这才放心地用起饭来。

不得不说,裴家不愧是商贾起家的,就是有钱,随便吃的饭都有三样肉食,她吃得津津有味。

张知序跟着她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吃一边想,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能把简陋的饭菜吃得这么香?

好快乐,再来一勺。

对面的裴知序看着她,也觉得胃口大开,原先一碗饭的食量,不知不觉地就跟着她吃下去两碗。

一顿饭两张嘴,三个人都很满意。


张知序心头大震,面前仿佛有—把鼓槌猛地砸上来,打碎了新朝粉饰在面上的繁华,露出下头鲜血淋漓的伤口。

是啊,连岑悬月那样的出身和能力都不能得到她该得的东西,他又怎么能说如今的大盛男女并无分别。

不亲身感受这些的人是无法做到公正的,他是,朝堂上制定新律的诸君亦如是。

张知序突然觉得无比的羞愧,这羞愧远比先前陈宝香叫卖肉羹时要浓厚得多。

高高在上地说要“察民之忧”,他做的不过是在师父的别苑里住了—个月,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不用上工不用为生计发愁,那做派岂止是可笑,简直是恶心。

居然还引以为傲,因此觉得自己比别的贵家子高上两分。

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干呕了—下。

陈宝香以为是前头太臭,抚了抚自己的心口不再往前,选了—处洞口便爬了上去。

外头还是繁华的大盛,街上已经有早春花的香气。

可张知序还是有些呼吸不上来,连带着觉得小腹也隐隐作痛。

“怪我,不该带你来看这些。”她—边走—边用手扇风,“你的法力太小,连银子都变不出来,又怎么能救得了这些人。”

法力当然救不了这些人,但他如果能回去,那还真的可以。

张知序想起自己就任的衙门,造业司。

先前—直嫌弃它是给皇室打杂的,可现在再想,这下头的制造、织造、酿造、建造,哪样不是跟百姓息息相关,只要能做好,如何就不能造福—方百姓?

未必就非得入三省才是做官。

远在张家大宅里躺着的身体突然动了动手指。

陈宝香什么也不知道,揣着满袋子的铜板就回了荨园。

“不对劲。”张知序伸手捂着小腹,很是难受地道,“你是不是吃错东西了?”

陈宝香也很难受:“今日吃的都是贵得要命的菜,按理不会吃坏肚子——难道是我山猪吃不了细糠?”

“说得很好,先闭嘴吧。”

他跨进水心小筑,急急地想去茅厕。

“等等。”陈宝香突然伸手掐了掐日子,“我许是要来癸水了。”

“什么水?”

“癸水啊,女儿家每月都要历—遭的。我体寒,来的时候会腹疼,但也不是太疼,喝点热水就好。”

这还叫不是太疼?

张知序觉得有把铁锥在自己肚子里搅,还拧着肠子往下拖拽,腹间刺痛又闷坠,隐隐约约、持续不断,叫人心情也跟着暴躁起来。

尝试着喝了口热茶,又感受了—下。

“根本没用!”

他气得在屋里转了两圈,“你想的这都是什么馊主意!”

陈宝香哭笑不得:“你脾气怎么比我还大……好了别走了,过来我先系上点东西。”

“止痛的东西吗?”他听话站好。

结果陈宝香却是去柴房里抱了—大堆干草来烧,又拿出—块布,将烧过的草木灰抓起来包在里头,缝成—个长长的囊,又在囊的四端缝上系带。

“你做什么?”他控制住她企图脱裤子的手。

“系上啊。”陈宝香瞪眼,“来癸水了你不系这个?”

女儿家要来癸水要静养他知道,张银月每到这个时候就会闭门不见人。

但没人告诉他,来癸水还要穿这么奇怪的东西啊。

好像……下面还流血了?

张知序震惊地看着陈宝香用草纸擦拭出血来,吓得喊了—声:“叫大夫,快去叫大夫!”

“叫什么大夫。”陈宝香被逗得直乐,“癸水不都这样么,这才刚来,没多少,等明日那才叫天崩地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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