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满亨赶紧摆手:“哎,看你这话说的,你可是我请来专门来为我做吃食的,也算是我半个客人,这点事,不说包在我身上,我肯定帮你打听打听!”
陶夭夭也并没有很大希望,但多个人多条路总是好的。
“那多谢二少爷了!”
“哎,没事没事,不过是问问人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倒是十日后我和几个朋友的席,可真是要麻烦你啦。”
陶夭夭也摇头:“少爷这话说的,这是我分内的事情,再说了,我多出了力二少爷还会让我白干不成?”
“说得对,说得对!”
陶夭夭的目的达到了,没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胡府。
她一走,胡满亨就看着身边的胡福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不应当啊……”胡福嘟囔却被胡满亨瞪了一眼,他赶紧回话,“小的这就去打听!”
陶夭夭又去了一趟同春饭馆,钱掌柜倒是很热心的答应帮她打听。
她走出来把自己还熟悉的几家走了个遍。
最后就剩宋铁匠那没去。
“还是算了吧……”陶夭夭站在街边摸了摸鼻子,“这要是让大力哥知道了就算不生气心里也要不高兴的。”
她最后买了点精面就打道回府了。
殊不知她想着“最讨厌宋铁匠”的大力哥早些时候刚从宋铁匠的铺子离开。
他今日一到镇子上,直奔的铁匠铺。
“你怎么来了。”宋铁匠被阿刃从后面叫了出来。
猎户从背篓里拿出一张纸和一个布包放到柜台上,打开来里面正好是十两银子。
“我来还刀钱。”
宋铁匠还挺意外的:“你知道那是我打的?我还以为你是来退刀的。”
猎户抬了抬眼,“我没有那么幼稚。”
宋铁匠把欠条也拿了出来,两人一对这签章就算结了,只不过他伸出手,从布包里只拿了五两银子。
“欠条上只说欠了五两,你给多了。”
猎户不收。
“刀是把好刀,我们家还没穷到要欠你的人情。”
他说完也不看宋铁匠人就走了,留下铁匠在原地发脾气。
“不穷,不穷还用赊账?逞能!”
阿刃在后面探头探脑的,觉着刚刚走的那个男的八成就是要跟师父抢陶姑娘的人!
“臭小子,看什么看,今日功练了吗!”
阿刃缩了缩脖子:他可看见了,那个男人体格可不比师父差。
一定是师父打不过人家,才用他来撒气!
猎户了了一桩心事心情好多了,只是心里有点可惜。
他本来想攒一些钱日后好办喜事的,这下又要从头攒起了。
他走着走着,抬眼看见了街边的玉珠阁。
这种卖首饰的店是不讲究吆喝的,因此他进去掌柜的也只是行了个礼。
他转了一圈,大概是知道这镇子上也没什么有钱的人,其实这店里没有十分精致的东西。
猎户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都很俗气。
见他只是看一圈走了,掌柜的也没问。
猎户找了一趟宋铁匠,又去了村长家和周氏那一趟,最后倒是比陶夭夭还先到家,等陶夭夭到的时候,他已经连柴火都劈好了。
“我去了村长那一趟,后日我们去里正那给小毅改户籍。”
陶夭夭走路出了一脸的汗,刚刚洗完正在擦脸。
“里正?不用去镇子上吗?”
“村长问过了,小毅没上族谱也不到年纪,我们到里正那改一下,里正有时间再去衙门就行了。”
“那倒是方便许多,婶娘已经知道了?”
“我告诉她了。”
陶夭夭偷笑:“她没气得骂人?”
猎户也笑起来:“我在的时候倒是没有,我走之后就不知道了。”
陶夭夭看着他的脸有几分惊奇:“哎呀不容易啊,你居然也学会促狭人了。”
吴婶这个时候正好端着吃食进来:“那也都是跟你学坏了。”
陶夭夭更惊奇了:“好家伙,你什么时候连吴婶都收买了,往常婶子可是最疼我的。”
“你呀!”
吴婶子点了点她,连陶毅都跟着笑了起来。
“对了婶子,之后我想在村东头开些地,咱们这地方种什么比较好?”
外面工匠吃上了东西,他们几个也同桌吃了起来。
“害,咱们这地还能种什么,各家各户光是种粮食都养不活一家子人。”
吴婶子摆了摆手。
陶夭夭皱了皱眉头,又问:“对了,咱们村那条河里鱼倒是有些,这十里八村就没有养鱼的?”
“养鱼?咱们这地方可怎么养鱼啊,那都是人家靠着大江大河才好做的。我倒是听说南方养鱼的不少,但是在这边可没见过。”
陶夭夭觉得那这也不好办了。
这附近没人做倒是好有市场,但是如果大范围内都没有人做,她到哪里去弄鱼苗?
要是靠自己买鱼来弄,那可太费劲了。
这么一说她才后知后觉起来,同春饭馆她去过那么多次,少见到有人点什么鱼的,可能这边甚至都不兴吃鱼。
是啊,没人大规模养殖,也没有江河湖海可以捕捞,鱼价格自然就贵,这种穷地方人有那个钱买米卖肉也比买鱼强。
这可要命。
“是我想当然了。”
猎户见她有些垂头丧气,忍不住安慰她:“没事,我可以打猎也可以种地,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试试。”
陶夭夭摇了摇头,“这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东西有风险,我们又没有能借鉴的人,为了不赔得倾家荡产还是谨慎点好。”
吴婶子看了她一眼:“你呀,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好让小毅学个什么手艺,这样再过几年搞不好这孩子都能养你了!”
认真吃饭的陶毅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了头。
“小毅已经有安排了,前阵子家里事情多才没顾得上,过两天就要把他送到镇子上去。”
“哟,到镇子上去学,可是学什么?”
陶夭夭摸摸陶毅的脑瓜:“先从识字学起吧,日后他自己想学什么可以晚一点再看,总归首先不能大字不识一个。”
吴婶子拍了她一下:“你呀!学识字那就是大本事了,怎么到你嘴里像是谁都该识字似的!”
陶夭夭笑得肩膀都颤了:“可不是就应该大家都识字吗!”
桌子上其余三个人都没懂她怎么笑成这样。
“哎呀,兴许早晚有一天,这世上的人大家都能有机会识字,十个人里有八九个都识字。”
吴婶子被她话里想象的“以后”给惊到了。
“好家伙,那得是什么样呢,不敢想不敢想。”
“是呀,”陶夭夭笑眯眯的又掰了半个饼子给她,“在那之前还是让大家都吃饱饭吧。”
“对对,这话在理,首先还是得咱们都吃饱饭!小毅多吃,日后咱们村,啊不是,咱们十里八乡可就指着你出息啦!”
吴婶子给小毅夹菜,说着突然想到一个事儿:“哎,那陆秀才最近没来村里?”
陶夭夭想到那个三观有毒的人就忍不住皱眉:“婶子提他做什么,怪晦气的。”
吴婶子没跟秀才那么家人接触过,看见陶夭夭的表情有些好奇:“看来这秀才惹着你了?”
陶夭夭冷笑了一声:“别说他惹到我了,人家是当秀才了,黑眼白眼看不上我们这些村里出来的姑娘呢。”
“看不上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也就罢了,早前还在我回村的路上堵我,说什么我被人坏了清白就应该……那叫什么?反正我弄不懂,总归是觉得我该一头碰死。”
猎户的眉头皱的死紧。
他想起来了,难道就是被他碰见的那一次?
他当时还以为……
猎户这下子又生自己的气又生那个秀才的气,恨不得把人拉到自己面前揍一顿。
他手上一用力,筷子应声而断。
陶夭夭愣了,吴婶子噗嗤笑出声来:“你大力哥想替你出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