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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妖玦周坏周芷清无删减+无广告

周家皮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高山下,静水旁,小村落在白雪之中,美景如画。大雪封山三天,天气严寒,大人们几乎足不出户,而小孩生来淘气,不愿憋在屋子内,更喜欢三五成群在外玩耍。村外一里处,五个七八岁的孩童聚在一处,三个男孩握着雪球打雪仗,两个女孩跪坐在松树下的雪中,堆着雪人儿。忽地,一颗雪球飞了过来,砸在一个穿红色碎花袄子的小女孩后脑上,小丫头“哎呀”一声,小嘴瘪了瘪,哭了出来。穿黑袄男童听闻哭声扭头看去,瞬间大怒,不由分说扑向一旁面带几分惊慌失措却又傲气的男童。两人扭打在一起。“白一筝,你眼瞎了吗?你往哪不能丢,偏偏丢我小妹脑袋上?”说完双手挥舞着拳头,毫无章法得落下。“周坏!你失心疯了么?我不过是失手丢过去罢了,你怎么这样护犊子?”白一筝被周坏压在身下,失去优...

主角:周坏周芷清   更新:2024-11-27 20: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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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坏周芷清的其他类型小说《镇妖玦周坏周芷清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周家皮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高山下,静水旁,小村落在白雪之中,美景如画。大雪封山三天,天气严寒,大人们几乎足不出户,而小孩生来淘气,不愿憋在屋子内,更喜欢三五成群在外玩耍。村外一里处,五个七八岁的孩童聚在一处,三个男孩握着雪球打雪仗,两个女孩跪坐在松树下的雪中,堆着雪人儿。忽地,一颗雪球飞了过来,砸在一个穿红色碎花袄子的小女孩后脑上,小丫头“哎呀”一声,小嘴瘪了瘪,哭了出来。穿黑袄男童听闻哭声扭头看去,瞬间大怒,不由分说扑向一旁面带几分惊慌失措却又傲气的男童。两人扭打在一起。“白一筝,你眼瞎了吗?你往哪不能丢,偏偏丢我小妹脑袋上?”说完双手挥舞着拳头,毫无章法得落下。“周坏!你失心疯了么?我不过是失手丢过去罢了,你怎么这样护犊子?”白一筝被周坏压在身下,失去优...

《镇妖玦周坏周芷清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高山下,静水旁,小村落在白雪之中,美景如画。

大雪封山三天,天气严寒,大人们几乎足不出户,而小孩生来淘气,不愿憋在屋子内,更喜欢三五成群在外玩耍。

村外一里处,五个七八岁的孩童聚在一处,三个男孩握着雪球打雪仗,两个女孩跪坐在松树下的雪中,堆着雪人儿。

忽地,一颗雪球飞了过来,砸在一个穿红色碎花袄子的小女孩后脑上,小丫头“哎呀”一声,小嘴瘪了瘪,哭了出来。

穿黑袄男童听闻哭声扭头看去,瞬间大怒,不由分说扑向一旁面带几分惊慌失措却又傲气的男童。

两人扭打在一起。

“白一筝,你眼瞎了吗?你往哪不能丢,偏偏丢我小妹脑袋上?”说完双手挥舞着拳头,毫无章法得落下。

“周坏!你失心疯了么?我不过是失手丢过去罢了,你怎么这样护犊子?”白一筝被周坏压在身下,失去优势,只能被动挨打,连忙用双臂护着脸。

周坏怒道:“我就是护犊子,我小妹我能欺负,旁人都不能欺负。”(这个是主角!这个是主角!这个是主角!)

白一筝又气又是无语,他双臂受痛,有些吃不住,连忙喊道:“你怎得这般不讲理?我不过是失手罢了,你就当我是欺负她么?”

周坏道:“那你给她道歉!”

白一筝怒道:“放屁,你打也打了,凭什么让我给她道歉?我若道了歉,岂不是亏大了?我不要面子的吗?”

周坏:“好!你不道歉?那我就打到你道歉为止!”说完,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与周小妹一同堆雪人的女娃娃,看着周坏暴揍白一筝,急得直跳脚:“你们不要再打了!”(PS:大家不要联想到雨中斗舞的画面!!!“)

白一筝大喊道:”宁裳裳,你也傻了吗?我们不是打架,是周坏这个护犊子的夯货打我呀!“

”哎呀!“宁裳裳发出一声急呼,对周小妹说道:”芷清,你快劝劝你哥,让他不要再打了。“

被雪球砸中的小丫头周芷清,嘴里哭声不止,一边哽咽抽泣一边说:”哥,你别打小白哥了,他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疼……呜呜呜……“

周坏恍若未闻。

宁裳裳连忙向站在一旁傻呵呵发笑的大牛说道:”大牛,你别笑了,你快把周坏拉开呀。“

那叫大牛的小孩虽然也才八岁,但却长得又高又壮,比周坏白一筝都要高上两个头,他应了一声,走上前,双手从周坏腋下穿过,一用力,便将周坏提了起来。

周坏大喊:”大牛,你别多管闲事,我要让他道歉。“

白一筝挣脱开,连忙跳起来,对着周坏一顿乱拳:”你敢打我?我让你打我!还想让我道歉?做你的春秋大梦!“

周坏:”大牛,你快放手!“

宁裳裳:”白一筝,你也不要打了!“

周芷清:”呜呜呜呜……小白哥,你不要打我哥呀……呜呜呜……“

大牛:”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声狂笑响彻天际,四周松树上的积雪都被震落,一众小娃娃瞬间站立不稳,全部跌倒。

约莫十弹指的时间,狂笑声渐渐停歇,五个小娃娃从雪地里爬了起来,面上难掩震惊,互相看了几眼。

白一筝,咽了口唾沫,说道:”好像是村里传来的声音。“

周坏点了点头:”我们回去看看吧?“

白一筝点了点头,一马当先朝村里跑去,周坏与其余三人紧随其后。

寻常山间雪道自是难行,但是这座村庄中的居民大多是勤劳朴实的庄稼汉亦或是穿山越岭的猎户,生来就有几分勤奋,村中居民都会带着孩子们早晚各清一次路上积雪。

故此,尽管连下三日大雪,通往村中的这条路却也没那么难走。

一盏茶的功夫,一众小娃娃气喘吁吁得跑进村口。

尚未缓过气息,四人便被眼前得景象惊呆了,几乎都忘记了呼吸。

”哎?你们怎么都躺在雪地上呀?多冷啊,不怕被阿娘揍嘛?“

大牛一开腔,四人方才醒过神来。

此时地村中景象宛如炼狱,全村上下除了他们五人,其余三十九口人全被人吸干精血,化作干尸。

这些干尸倒地地姿似乎是从家中夺门而出要往村外跑去,仿佛家中藏着什么恐怖地妖魔鬼怪一般。

五个少年,一个没心没肺,不知生离死别。其他四个虽然不过七八岁地年龄,也是懂得村中的惨状意味着什么。

胆小爱哭地周芷清躲在哥哥身后,把脸埋在哥哥的后背,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就连村中人人都夸赞乖巧懂事的宁裳裳也是泪水打湿了衣襟。

周坏全身发抖,攥着拳头,双腿如灌了铅似的往前迈了一步,双眼中泪花如即将决堤的洪水在眼窝子里打转,模糊了眼前的炼狱景象。

”阿爹!阿娘!“白一筝一声哭喊,往村中跑去。

周坏看着自家门口那两具干尸,脑子好似打了一道晴天炸雷,也不管身后地小妹,猛地跑了过去,扑在双亲地尸首上嚎啕大哭起来。

宁裳裳也是看到了自己父母的尸首,刚要跑过去,却是脚下一顿,止住了身子。

她满脸惊恐地看着周坏地身后,身子挪了挪将刚刚爬了起来的周芷清挡住。

那是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年轻人,身子颇为修长,最可怖的是他脸色惨白不似常人,满嘴地鲜血,四颗獠牙实在是锋利。

他张了张嘴,嗓子里吐出沙哑刺耳地声音:”小娃娃地血最好喝,嘿嘿嘿嘿……“

周坏忽闻身后地怪声,全是汗毛竖了起来,他缓缓地扭过头,看清那嗜血魔鬼后,吓得魂飞魄散,脑子一片空白,就连逃跑都忘记了。

嗜血魔鬼伸手将周坏拎了起来,眼中透出贪婪,张开大嘴就要向周坏脖子咬去。

这时,一根扁担拍在他的后腰处,不痛不痒,却让人恼火。

他回过头,白一筝瞬间被吓得一激灵,双腿发抖,颤声说道:“你这个坏人,快放了周坏。”

“嘿嘿嘿……”嗜血魔鬼伸手间便夺过扁担,轻轻一拍,便将白一筝的左腿打断。

白一筝瘫在地上来回打滚,口中不住地发出哀嚎。

嗜血魔鬼看着白一筝的惨状,心中觉得舒坦,嘴里再度发出怪笑。

随后他另一只手掰着周坏的脑袋,把脖子露了出来,张开大嘴就要吸血。

周坏吓得魂儿都要飞出来了,他连忙伸手按在嗜血魔鬼那张惨白的大脸上,想要阻止他吸自己的血。

只是周坏不过九岁孩童,力道连大人都不如,如何敌得过吸血的修真人士?他只觉得自己脖子处一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刺进自己体内,随后又拔了出去,随后他又觉得身子一轻,落在地上。

周坏死里逃生,心口跳个不停,抬头看去,却见那个嗜血狂魔口中獠牙褪去,双眼不复之前那般猩红,满脸茫然地看着四周,随后全身发抖,满是不敢置信地模样。

“快跑!”嗜血狂魔吐出两个字。

周坏一惊,连忙跑去把白一筝扶起来,头也不回地朝村口跑去。

宁裳裳见罢,连忙拉着周芷清转身逃走。

周坏朝大牛招呼道:“大牛,快背着小白。”

“哎!好嘞!”

周坏托着白一筝爬上大牛地背上,三人朝村外跑去。

嗜血魔鬼看着五人渐渐远去地身影,全身气息瞬间散去,整个人瘫坐在地。

他环视一圈,看着满地被他吸干精血地百姓,“啊……”地一声哭了出来。不停的以头抢地,口中大喊道:”老鬼,你害得我不人不鬼,我与你势不两立!“

不知过了多久,嗜血魔鬼缓缓起身,就地挖了几个大坑,将村中的这些尸首一一安葬,最后在村口立了一块木头制成的墓碑,上书“三十九口无名冤魂安身之地”。落款为“行凶者付乘舟”。

他将这一切办完,已经是银钩当空,云雪退去。


不多时,玄生御剑而至,落在茅屋之前,双手合十躬身道:“小僧拜见布前辈。”

药奴需得时刻盯着火势,不能擅自离开,只能放声大喊道:“主人正在闭关,来人说是没有要紧事还请速速离去,以免惹怒了主人,受了无妄之灾。”

玄生寻音而至,见药奴一身奇怪得装扮,背后高高隆起,瞬间一呆,随后醒过神来,双手合十道:“见过女施主,小僧有礼了。请问女施主,布前辈几时闭的关,何时又能出关?”

药奴手中得柴禾不停得塞进地灶之中,她冲玄生微微颔首,以示行礼:“主人闭关已有三个时辰了,他闭关之时并未交代何时出关,还请神僧勿怪。”

“不敢不敢!请问三个时辰之前,布前辈回山可是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娃一起归来?小僧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药奴听玄生提起周坏,眼睛散出一丝微弱光芒,心思也渐渐活了起来。她本性善良纯真,今日见主人将周坏带了回来,便已经预料到了周坏往后的命运是如何凄惨,虽然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是觉得周坏可怜。

她心里纵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周坏落入魔窟,但又能如何呢?自己也不过是这魔窟中的一个奴婢罢了,连自己都救不了,又如何拯救别人?

而此时出现在眼前的和尚,看样子道行极高,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了周坏而来,或许能救小公子逃离魔窟。

到时候倘若主人责问起来,自己只需一口咬死一直在盯着火势,并不知道小公子被人救走,或许也不会受到责罚。

可是……

自己真的可以置身事外吗?

一想到主人折磨人的手段,药奴心尖便颤了颤。

她犹豫许久,呼出一口浊气,低声说道:“神僧快些离去吧,此事任何人都管不了的,可千万不能惹恼了主人,否则你我二人怕是求死也难了。”

玄生道:“女施主还请宽心,布前辈的秉性小僧略知一二,此番前来并非是要节外生枝,既然布前辈尚在闭关之中,小僧不敢进屋,便在着潭前等候布前辈出关再做打算。”

正在这时,药庐之内,传来周坏的声音:“是神僧大哥吗?”随后便传来“咚咚咚”的跑动声音。

周坏出了药庐,看见玄生,仿佛看到了主心骨一般,亲切又来到地火崖之后便开始惴惴不安的心也平静了许多。

玄生见周坏健步如飞,心中倍感欣慰,笑道:“怎么?你竟这么快就痊愈了?”

周坏仰望着玄生,重重点头,道:“多亏了药奴姐姐给我上了药膏,睡了一觉,胸口就不疼了。对了,神僧大哥,你怎么来了?”

玄生道:“布前辈于丹药之道果然造诣高深,竟有能让人在短短三个时辰断骨重生的灵丹妙药。”

玄生震惊于布医人的医药之术,忍不住夸赞一声。他又对周坏说道:“小僧此番正是为你而来。”

“为我?”周坏颇为不解。

“不错,布前辈丹药之术虽说有些骇人听闻,但不可否认乃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技艺,你为其试药,尚且不知是哪一种药,自然不能排除危险。”

“刚好小僧身上有两颗宗门所赐的保命丹药,还有曲师弟托我带的三颗白昭山的灵丹妙药。虽说我龙法寺与白昭山对于丹药之术的造诣不如布前辈,但多一颗,便多一个选择,多一份保障。况且小僧也能在你试药之时万一出了岔子,还能替你护法。”

周坏听罢,心下感动:“神僧大哥,谢谢你为了我还大老远跑一趟……”

玄生摇了摇头,道:“你心有大义,小僧不忍看你因试药而就此陨落,便想出这等下下策,你无需挂怀。”

前一日还与父母亲人在屋中避寒,一家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仅仅一日一夜的功夫,便与父母天人永隔,与手足天各一方,而自己身陷魔窟,生死皆在他人一念之间,说不定哪日便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朝阳了。

好在,有一个全身散发着温暖光辉的神僧大哥还在想着他。

想到此处,周坏鼻子发酸,揉了揉眼眶,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玄生见状,连忙宽慰道:“佛说‘人生八苦’,你现在所经历的乃是‘生之苦’,人活一世总是要经历各种苦难,或是痛彻心扉、或是不惊不险,都是命运使然。

人自当直面本心,苦难来临时不可丧失希望,坚持到底,超脱凡胎肉体的承受之力,方能脱离苦海,修得逍遥自在。你明白了吗?”(希望大家在面对困难的时候,不要放弃希望,不停的超越自己,坚持下去!河南加油!!!)

玄生这番话乃是自己对“佛门八苦”的理解,他说予周坏听,虽然不如佛典之上的晦涩难懂,但想要周坏这样一个小娃娃明白这样质朴却又精湛的道理,却是有些难为他了。

周坏只能听个半懂,却还是重重得点了点头。

天色渐渐转暗,玄生信守承诺,并未踏足茅屋之内半步,在黑潭前随意寻了个地方席地而坐,凝神静气,钻研佛理。

药奴守在地灶旁寸步不敢离开。

夜间气温骤降,周坏蜷缩在竹藤长塌上,冻得瑟瑟发抖,难以入眠。

忽然他想到了付乘舟,白天他眼睁睁得看着付乘舟被布医人拖进屋后地洞之中,没多久便传来了他凄惨无比的求饶声,后来受药力影响,自己昏睡过去,当再度清醒过来之后便再也没听到付乘舟得声音了,再加上见到玄生,心中欢喜之余竟忘了这个大仇人了。

他猛地坐了起来,仔细听了听四周的动静,悄悄得下了长塌,在药庐之内寻到了一把采药用的镰刀,蹑手蹑脚向茅屋后的地洞中潜行过去。

地洞入口通道可容三人并行,通道两侧每隔一丈得距离便嵌有一颗磷石,散着微弱光芒,顺着石阶向下蜿蜒十数丈,来到石阶得尽头,一条很长很长的石洞。

石洞内墙壁上如入口的通道一般嵌着磷石,光线昏暗低沉,竟然比漆黑一片还要恐怖吓人,越看越像是一张择人而噬的血盆大口。看着望不见尽头的石洞,周坏双手握紧镰刀,咽了一口唾沫。

要说不怕,自然是假的,周坏不过八岁小儿,哪里懂得什么无畏生死。只不过他平日里经常会随着阿爹上山打猎,早已明白一个道理:面对危险时,千万不能害怕,越是害怕,便越容易露出破绽,野兽便会趁着机会发动奇袭。

这些年,周坏已经渐渐学会了隐藏惧怕,鼓足勇气面对危险的猎户生存技巧。

他迈开步子,向前踏了一步,什么也没有发生,又踏了几步,依旧什么也没发生。

这时他前方右侧墙壁上出现一个一人多高的圆形缺口,缺口处的墙壁上嵌有铁栅栏,形成一个牢洞,周坏止住身形,向里看去,而牢洞内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周坏将身子向前探了探,想要看看付乘舟是否在里头。

忽然,从黑暗之中迎面扑来一个鸟嘴鸟面,圆眼细瞳的怪物,它一把扑在铁栅栏之上,最终发出“咯吱……咯吱……”得怪声。

周坏被这突如其来得变故吓得一大跳,连忙后退,贴在墙壁之上,他咽了口唾沫,借着磷石微弱得光芒,仔细看着。

扶在栅栏上得手是人类的手,周坏心头狂跳不止,又看了看鸟嘴怪物的身形,竟然也是人的身形。

周坏从未见过这样的一个生物,明明是人的身子,却长着鸟面,太过惊世骇俗。

他看了看入口处,心中萌生退意,又看了看石洞深处,想着万一自己试药时一命呜呼,不能亲手为双亲报仇,怕是死不瞑目。

最终,他壮起胆子,向里走去。

第二个牢洞是在左侧,这次他学精许多,立在牢洞门前半丈远的地方喊了一声:“付乘舟……”

若是里头没有回应,亦或是鸟兽之语他便不作停留,连忙离去,寻下一个牢洞。

直到第五个牢洞前,他离牢洞稍远处,贴着墙壁,朝里头喊了一声,里面似乎有个人影应声而动,周坏连忙眯着眼睛向牢洞中仔细辨认着,里头那个漆黑得身影似乎是坐在地上,是不是付乘舟他难以辨认。不自觉得向前走了两步。

这时,一条触手从栅栏缝隙之中伸出,缠在他得脚上,触手一发力,便将周坏往牢洞方向拖去。

周坏吓得魂飞魄散,趴在地上拼命得往回爬,想要挣脱触手。只是他得力气远远不如触手,最终被触手按在铁栅栏之上。

里头的身影终于动了起来,借着微光,周坏终于看清了身影的模样。那是一个人,头发凌乱不堪,面无血色。

只是……

他没有双腿,从腰部以下是一条蛸鱼。(就是章鱼!)

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人从腰部往上长在蛸鱼的脑袋上……

四只眼睛,闪着寒光,盯着周坏。

忽然,那怪物双手一把抓住铁栅栏,身下几个触手从铁栅栏得缝隙中伸了出去,将周坏团团缠住。

周坏只觉得全身骨头剧痛无比,呼吸也变得十分困难。

“不该下来的……”周坏心里想着。


地火崖上,水潭之前,玄生此时已从悟法状态之中醒来,垂手而立,面向茅屋的方向,等待着布医人。

不多时,布医人带着周坏从茅屋后侧出现,布医人连忙双手合十,躬身道:“阿弥陀佛,拜见前辈,小僧不请自来,还请前辈赎罪。”

布医人懒得与他计较,睨视一眼,哼道:“若论耍心眼子,你比你师兄差了许多。”

玄生听布医人提起玄镜师兄,自是明白布医人对于自己巧闯山门之事已经尽知,又看在宗门的面子上不愿意计较,心中石头终于是放了下来,连忙跟了上去。

来到药庐之中,布医人一挥手,周坏全身衣物便被一股怪力震碎,片片脱落。

周坏光着身子,有些恍惚。

随后布医人凭空取出一碗银白色的药汁,递到周坏面前,道:“喝了它。”

周坏自然不想变成不人不鬼的模样,他连连摇头,忽然伸手打向布医人手中的瓷碗,在他看来或许将瓷碗打翻,便能逃过一劫。

但布医人一身修为已臻至化境,他不躲也不闪,任凭周坏打在瓷碗之上,而那瓷碗却是纹丝未动。

布医人,狞笑着,捏开周坏的嘴,便要将药汁灌下去。

周坏无论如何挣扎,也是无用功,他连忙向玄生哭求道:“神僧大哥……快……快救救我……他要把我变成……变成怪物……”

玄生一听,连忙上前一步,伸手便要夺人。

布医人面色阴冷,口中发出一声爆喝:“混账!你要言而无信么?”

喝声如霹雳惊雷,玄生瞬间被震得元神震荡,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周坏见玄生被布医人一声大喝震伤吐血,顿时觉得逃生无望,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他说道:“我不要变成怪物!我答应你试药,最多不过是死了罢了,你却要将我变成不人不鬼的模样,我不干!”

布医人心中怒气攀升,手上微微用力,便将周坏下巴卸了下来,另一只手便将药汁灌入其口中。

布医人道:“替咱家试药总比死了强!咱家答应放了你那四个亲友,现如今你却要反悔,你可知道咱家的心被你伤透了!”

玄生浑身大汗淋漓,跪求道:”布前辈,请您放过这孩子,这孩子太小,小僧不忍心看他受这样的罪过,小僧甘愿为前辈试药。“

”哈哈哈哈哈……“布医人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狂笑几声,啐道:”我与你龙法寺关系匪浅,怎会让你试药?你这秃驴太过迂腐,若是你师兄在此,必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蠢话来。“

说话间,一碗药汁便尽数灌进周坏腹中。

周坏只觉得腹中寒冷刺骨,片刻功夫,寒冷便由腹内传到四肢百骸,此时此刻他全身发颤,皮肤上开始结出冰霜。

周坏只觉得承受不住这股寒冷,口中发出惨叫声来。

布医人连忙将周坏丢入已经烧了一天一夜的木桶之中,双眼散发着狂热的光芒,声音也变得格外兴奋:”药奴!快换雷击木烧烈火!“

屋外药奴不敢耽搁,连忙换来紫色柴木,丢入火中。那雷击木遇火即燃,烧出比普通火焰还要烈上十几倍的蓝色大火。

仅仅一弹指的功夫,原本滚烫的药水便已经被周坏体内散发出来的寒气侵蚀得快要变凉,布医人一惊,连忙催动体内所有真元,汇入周坏通天穴位之中。

“小王八蛋!哈哈哈哈……你可得坚持住咯……咱家给你服用的灵药里蕴含着上古唯一一只天坠神兽‘冰雷惊鸿兽’的精血,你一定要活下来!千万别让咱家百年心血和追求功亏一篑哇……哈哈哈哈……”

布医人此时此刻已步入疯魔状态,神态无比得癫狂。

但他心中却是无比清晰自己要做什么。

布医人的真元汇入周坏体内之后,一分为二,一股直接寒气相遇,寒气便要展开进攻,将布医人的真元尽数化解。

但布医人操纵真元并不与寒气正面为敌,充当诱饵引着寒气在周坏体内的每一道筋脉之中游走。

那股寒气极其凶猛,所过之处,经脉瞬间便会被寒气冻伤,好在周坏此时全身浸泡在药水之中,布医人分出的另一股真元,控着药力从四周蜂拥而至将寒气前脚冻坏得经络迅速修复。

周坏所承受的痛苦寻常人实在是难以想象,全身受寒气所伤,肌肤表面迅速结冰。此时他已经无法控制自身,意识也是越来越迷离。

苦苦支持着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是昏死过去。

周坏意识瞬间坠入无尽黑暗之中,他只觉得自己此时仿佛置身虚空,无论他如何挣扎,均是上不能上下不能下。他张开嘴,真真实实得喊出一句话,但是他发现,这样虚空之中,声音无法传出去,自己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就这样在虚空之中不知道飘荡了多久。

忽然,在远处出现一道白光,好像是一道大门。与此同时他仿佛自己双脚双手同时触到地面,来不及多想,连忙手脚并用朝白光奔去。

穿过白光的那一刹那,周坏顿时双目闪白,几乎不能视物。

片刻之后,才有些许的好转,但是眼前依旧一片模糊,只能看到虚影。

尽管如此,他依旧四处打量起来,虽然看不清具体的事物,但他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一片残垣断壁的废墟之中,远处火光四起,竟是有人在混战。

面前有一个巨大的铁鸟面向自己,铁鸟额头之上有一颗大眼珠,眼珠内又有一个人类的身影,那人影似乎正在对自己说着什么。

忽然一道火光从远处向自己飞了过来,那火光越来越大,竟将这范围百丈之内的废墟映得彤红。

就在此时,又有一个全身冒着黑气,胯下骑着一匹全身是火好似战马一样的人凭空出现铁鸟得背上,只见他手中极长的兵器直指火球,那势不可挡的火球好像受到了什么强大的吞噬之力,转瞬之间被那杆极长的兵器吸收殆尽。

骑士莫要的人,朝着周坏说了几句什么,便催动这胯下的战马继续奔赴战场。

这时,周坏耳中突然发出嗡鸣,嗡鸣声渐渐变小,他也逐渐的恢复了听觉。

最先入耳的是远处战场上的轰鸣声,随后便是铁鸟发出的尖锐的嗡嗡声,随后他才听到铁鸟眼睛中的那人的声音。

这时,周坏身后幻出一道水波荡漾的虚空之门,虚空之门中一股吸力窜出,就要将周坏吸入其中。

周坏连忙双手抓住地上巨石,此时他视觉才正式恢复,他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是一双兽爪,爪背之上白紫相间的毛发被鲜血浸湿,混在一起,已经变得干硬。

忽然,吸力变大,巨石受不住举爪的力量四分五裂,周坏整个人便被虚空之门吸了进去。

虚空之门随之关闭。

“记住时间坐标……空间坐……”

周坏再度陷入虚空之中。

第三个东方鱼白。

寒气在周坏体内跟着布医人的真元已经游走了三个小周天,而周坏此时已经在寒气的侵蚀下,身体内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经脉肌肤全都化作冰晶状。

就连布医人这样修为极高之人,贴着周坏头顶处的右臂也是结满冰霜,可见这股寒气的霸道之处。

三日之内,源源不断的祭出真元,布医人已是深感疲惫,有些昏昏欲睡的迹象。

周坏全身冰晶开始慢慢融化,布医人见状,困意瞬间消散,眼中满是期待与狂热。

忽然一道紫色炸雷从周坏体内迸发而出,打向布医人。

布医人右臂早已被寒气反噬,凝成冰块,此时炸雷打来,他躲闪不及,整个右臂竟被紫色炸雷击碎。

布医人断臂之后,口中发出一声闷哼,连连后退,几乎站立不稳。


只是这一下,便让周坏脸上皮开肉绽,周坏只觉得脸上一凉,随后伤口处麻木感清晰得传入大脑之中,紧随其后,麻木感褪去,一股钻心的疼痛感从脸面上传了出来,就仿佛那一瞬间,他的脸被人硬生生地撕裂了一般。

“啊……”周坏本想忍着疼痛,不叫出声儿来,免得让布医人太过得意,但是他太高估自己了,也太小瞧布医人的手段了。

药奴跪在一旁,全身瑟瑟发抖,这鞭子的滋味儿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她上崖这几年,小心谨慎,一共吃过四次鞭子,正是这四鞭子令她向布医人屈服,失去了自我。

第二鞭子落下,周坏只觉得肩背处一阵钻心般的疼痛,全身瘫软,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摔倒在地。

布医人高举右手,正要挥出第三鞭子,一旁的药奴终究是于心不忍,颤抖着声音说道:“主人,还请您放过周小弟罢,他尚且幼小,出生本分家庭,从未杀过人,心中自然会有所抵触,不如将这几人关押起来,我们好好教导周小弟,徐徐图之。”

药奴说完,心中已是害怕到了极点,全身不停得颤抖,她似乎已经有所预料,布医人高举得鞭子下一刻便要落在自己身上。她虽然害怕,但还是强撑着没有退缩,她只是心疼周坏,不愿周坏步付乘舟的后尘,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让她直面心中深处的恐惧而不退却。

“嘿……你倒是会做滥好人……”布医人并未惩戒药奴,只是手中绿芒长鞭再度落在周坏身上,周坏伤痕累累,口中惨叫连连。饶是如此他也并未屈服,他吼叫道:“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杀人的!”

“哦!你竟这般有骨气,着实难得!不过咱家这鞭子打不死人……”说罢,布医人再度挥出第四鞭子。

周坏闻之心中绝望,布医人的鞭子打不死人,便意味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除非自己屈服,杀了那几个囚徒,否则恐怕一直受布医人荼毒。

第四鞭落下,药奴扑了过来,将周坏压在身下,硬生生得受了这一鞭。她发出一声惨叫,背后黑翅之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两条翅膀竟已断裂。

布医人之前挥出四鞭,均未动怒,只是想要教训周坏一番,让他明白听话方才能保全自身。

只是药奴扑过来替周坏挡了一鞭,让布医人觉得药奴是在背叛自己,一股莫名的邪火忽然从心底涌出。

布医人发出一阵狂笑,似乎是在嘲笑着什么,随后满面狰狞,手中绿芒长鞭不断得挥打下去,力道也是越来越大。

药奴口中惨叫连连,本就身体孱弱的她几次就要昏死过去,但是下一刻鞭子落下,蚀骨灼心般的疼痛又令她一阵灵台清明。

往日里,布医人只需两鞭,便可以让药奴跪地认错求饶,但是这一次药奴足足挺了五鞭,依旧没有求饶的迹象。

布医人愈发恼火,近百年未曾起过杀心的他,这时竟有了将药奴杀之而后快的欲望。手中长鞭绿芒大盛,将这地火崖照得碧绿一片,长鞭高高落下,原本只灌注了两成真元的长鞭此被布医人灌注了十成的真元,若是这一鞭打在药奴身上,恐怕药奴会当场断成两截,香消玉殒。

周坏纵然未曾修炼真法,却也能看出这一鞭是可以要人命的,他不想这个在他最伤心时给予他无尽温柔的姐姐平白送了性命,一咬牙,翻身将药奴护在身下。

生死攸关之际,一道金芒闪烁,随后一面金光闪闪的古镜横在周坏面前,硬生生挡下了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玄生落地,口中鲜血狂流,面如白纸,他将药篓放下,双手合十,低声道:“布前辈,是何事让您大动肝火,竟是起了杀心。”

布医人也不说话,手中长鞭散去,随后从体内唤出一柄长剑,长剑通体漆黑,分不清是什么材质所铸,但布医人伸手握住长剑的一刹那,长剑竟变得如同翡翠一般,晶莹剔透。

玄生面色大变,他认得那长剑乃是布医人的多年前意外所获得的法宝“大千世界剑”,这剑虽然命名为“大千世界”但并非真的能衍变出大千世界来。而是这柄剑能根据使用者所修炼的功法变换材质,令自身与使用者更为契合,释放出数倍的威力。

自从这柄剑落入布医人之手,只杀过三人,而这三人每一个都是正魔两道有着赫赫威名的宿老人物。

此时布医人祭出“大千世界”明显是要对玄生痛下杀手了。玄生不敢托大,手中捏起法诀,“三面尊者镜”上的金光疾速流转,将玄生团团裹住,凝成无我尊者、怒目尊者、慈悲尊者三尊法相。

布医人在三尊法相面前显得太过渺小,就好比成年男子与家雀儿一般。

但他不退反进,只见他手持大千世界,高高跃起,手中神剑迸发出耀眼碧芒,竟将三尊巨大尊者法相所散发出的金光压了下去。

三尊法相面对这闪着耀眼碧芒的四尺神剑,一齐挥手,三尊法相上的金光如数汇聚于前,凝聚成巨大金盾。

原来玄生自知不敌,不敢分散法相的力量达到攻守兼备的效果,只能集三尊法相之力于一处,抵御布医人的雷霆一击。

但是布医人修为高过玄生太多,他只是轻轻一刺,那金色光盾闪了几闪,发出嗡嗡的低鸣,抵挡了仅仅三息的功夫,便被大千世界刺破。

金盾破裂,金光四散,大千世界攻势不止,势如破竹般得穿过法相金身,一剑刺入玄生的胸口。

布医人在最后关头撤了九成的真元,否则这一剑定然能将玄生斩杀。布医人冷哼一声:“这一次咱家饶你一命,你若再不识好歹,休怪咱家不念你师门的情谊,让你魂飞魄散!”

玄生受了重创,瘫坐在地,低声质问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小僧斗胆问一问前辈,何至于对两个孩子痛下杀手?”

布医人尚未说话,一旁伤痕累累得周坏抱着已经昏死过去得药奴,愤恨得说道:“他要我杀了那几个人,我不杀,他便打我们,后来药奴姐姐替我挡了几鞭子,他便狂性大发,要杀了药奴姐姐。”

玄生看了看药奴于周坏,又看了看一旁已经被吓破了胆儿得囚徒,心中有所明悟,高声道:“前辈逼着人滥杀无辜,实在是有违人伦,小僧即便是舍弃性命不顾,也要管到底了。”

布医人盛怒之下,从不讲情面,向来都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方才一击本是要取了玄生的性命,但是关键时刻灵台豁然清明,念及以往深受龙法寺恩惠,终究是饶了玄生一命,只是将其重创,希望他能安分守己,不再节外生枝。

但是他哪里能想到,玄生此刻化身为一头犟驴,打算以性命护着周坏与药奴。


宁致敬也不耽搁,随着管家来到后院。

后院有一小片空地,两旁放置有家丁们巡逻用的器具以及护院长棍。想来是宁家家丁演武之地。

周坏与李白平二人被五花大绑地丢在空地之上,他二人正前方便是一张为宁致敬准备的木椅。

宁致敬坐下,打量一番,挥手道:“把他二人弄醒。”

两名家丁一人提着一桶井水,猛地浇在二人身上。

周坏与李白平只觉得身上忽然一凉,一股寒意自下而上地深入骨髓,鼻腔之中有水倒灌入内,呛地一阵咳嗽,瞬间便惊醒了过来。

周坏睁开双眼,只看到四周灯火通明,

“一定又是小周子。”锦衣堂的老板晃晃脑袋说道:“年纪才一点点大,已经是玉水街有名的小混混,整日游手好闲,也不干正经活。有人看他可怜就施舍点吃的给他,可是他连个谢字都没有。要是没人给东西吃了,他就干脆去偷吃的,这条街的饭馆茶楼都被他闹过啦!”

“那他的爹爹呢?”小女孩有点疑惑,一双纯洁无瑕的大眼睛一闪一闪,问道:“为什么他爹娘不管他?”

老板似乎很喜欢这个粉雕玉琢般的女孩儿,笑道:“他可不像你有爹娘照顾,小妹妹。也不知道小周子从什么地方来的,反正从来就没见过他身边有什么大人。说起来也造孽,才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啊!”

这个时候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响,门口都有不少想看热闹又挤不进去的人,站在了台阶上踮着脚朝里瞧,有人还不停地喝采起哄道:“打的好,打死他!”

也有几个看不下去人的轻声叹息说:“这样下去,还不把人给打死了?”但到底没有出面拦着。

妇人微微一皱眉头,放下手里的布匹,轻声说道:“听这个孩子的呼吸声,好像快不行了。再过一会儿非出人命不可。”

中年男子嘿嘿一笑道:“你又动了恻隐之心了?”

妇人叹了口气,道:“只是个孩子,何必要弄成这样?”

小女孩也拉拉父亲的大手,央求道:“爹爹,看他怪可怜的,咱们就救救他吧。”

中年男子哼道:“你这个鬼灵精也来做滥好人,你救得了他一时,救得了他一世吗?”

小女孩细长的睫毛扇动几下,慧黠的一笑说:“那爹爹可以把他也带回家,教他读书写字,今后不就没人敢欺负他了?”

中年男子甩开女儿的手道:“不行,有你这个小鬼就够我和你娘受的了,我没闲功夫再伺候一个小爷。”

“爹——”小女孩把小嘴一撇,泪珠儿就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妇人过来抚摸着孩子的肩劝道:“真哥,不管怎样,先把人救下再说。”

中年男子点点头,道:“这小子也够硬脾气,被揍了半死,竟然一声也不吭,冲着这点,我今天就做一回滥好人了。”话音一落,他的人已经站在了街上。

锦衣堂老板和几个伙计揉揉眼睛,心想莫不是眼睛给大太阳刺花了,怎么没看他挤进人群就到了里面呢?

人群里两个酒馆的伙计,正把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用力压在地上揍得兴起。其中一个两百来斤的壮汉,干脆骑在了那少年的身上,硕大的拳头雨点一样朝少年身上砸落。

另一个精瘦的汉子在旁不停用脚猛踹少年,嘴里叫道:“臭小子,活腻了,敢偷咱们醉仙居的鸡,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那少年的头被牢牢按在泥地里,两手压在胸口,却紧紧攥着那半只烧鸡,死也不肯松手。

“够了,再打便要出人命了。”中年男子站在那壮汉身边说道。

壮汉一怔,抬头瞪眼道:“你这书生晓得什么?这种小贼不狠狠教训,他哪会长记性?”说罢抡拳又揍。

但拳头只到半空就动弹不得,中年男子修长白晰的手指,宛如铁钳一般扼在他的腕子上。

瘦汉子见状叫道:“你***想干么?”

中年男子从衣襟里掏出一块碎银抛在地上,淡淡道:“这够买十只鸡了吧,还不放手!”

瘦汉子捡起银子用袖口擦擦,又用一嘴烂牙咬咬,咧嘴笑道:“嘿,真是二两多的银子!”

“拿了银子,快给我滚。”中年男子最看不得那见了银子就流口水的模样,低声喝道。

飞来一笔意外之财,两个伙计再也不计较其他,眉开眼笑地放开地上的少年。

那壮汉临走时,还朝少年身上吐了口浓痰道:“算你这小子走运,下回别再让大爷撞见。”

中年男子的眼睛蓦地一睁,瞬间有两道精光激射而出。他伸手在壮汉背上轻轻一拍:“快滚!”

那壮汉一个踉跄,也不觉得什么,和同伴喜孜孜地拿着银子去了。

周围人群见热闹看完了,一哄而散,原来大半都是附近店铺的伙计、掌柜。

妇人走到中年男子身旁,望着走远的壮汉,轻声微笑道:“你这一拍,怕他从今晚开始要在床上疼三天吧?”

中年男子嘿嘿一笑,没有回答。

小女孩跑到那少年身旁,蹲下身子叫道:“喂,打你的人被我爹爹赶走了,你可以起来了。”

但是地上的人一动也不动,小女孩一怔,伸出小手探到少年鼻子底下,察觉还有呼吸,心里松了一口气。

身后听见中年男子说道:“玉儿放心,他没事。”

小女孩怔怔盯着少年问道:“可是他为什么不动啊?”

还没有等中年男子回答,少年的头吃力地从泥地里抬起,露出一张混着灰尘与鲜血的脏脸。虽然到处青一块紫一块,鼻子和嘴角边的血丝还不停朝外渗出,但是那双眼睛却依然明亮,透着深深的仇恨和叛逆。

小女孩儿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随即又喜道:“你没事吧?”

少年没有理她,甚至没有多朝她望一眼,双手吃力的撑着地想爬起来。

“你没事吧?”小女孩以为少年没有听见,又关切的问。

少年冷冷瞧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地继续他爬起的努力。

那是何等孤独与桀骜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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