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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女离开后,他们恨我入骨全文+番茄

李容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穿越女离开后,我的魂魄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可父母嫌弃,兄长厌恶,新婚夫婿更是千方百计想置我死地。他们都想要穿越女回到他们身边。为了亲情,我委曲求全,百般讨好。被人侮辱趴在地上学狗叫也心甘情愿。可他们还是残忍的将我杀害,以为这样就可以换回那个冒牌货。我心灰意冷,选择脱离这具被侵占太久的身体。但我身死后,全家却疯了,发了疯的想要让我再次回归。01我醒来后的半月,父母亲、兄长和新婚夫婿还是无法接受我不是她的事实。即便我和那个女人,音容样貌别无二差。可我却没有她俏皮活泼的性子,没有她古灵精怪的想法。更不会明目张胆的反驳父亲,宿在母亲床上向她撒娇,或者故意和兄长唱反调,向新婚夫婿大方表白心意。从小在礼仪堂读书,女德的教诲让我成为深闺宅门里困...

主角:慕容玥李容卿   更新:2024-11-28 14: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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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慕容玥李容卿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女离开后,他们恨我入骨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李容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女离开后,我的魂魄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可父母嫌弃,兄长厌恶,新婚夫婿更是千方百计想置我死地。他们都想要穿越女回到他们身边。为了亲情,我委曲求全,百般讨好。被人侮辱趴在地上学狗叫也心甘情愿。可他们还是残忍的将我杀害,以为这样就可以换回那个冒牌货。我心灰意冷,选择脱离这具被侵占太久的身体。但我身死后,全家却疯了,发了疯的想要让我再次回归。01我醒来后的半月,父母亲、兄长和新婚夫婿还是无法接受我不是她的事实。即便我和那个女人,音容样貌别无二差。可我却没有她俏皮活泼的性子,没有她古灵精怪的想法。更不会明目张胆的反驳父亲,宿在母亲床上向她撒娇,或者故意和兄长唱反调,向新婚夫婿大方表白心意。从小在礼仪堂读书,女德的教诲让我成为深闺宅门里困...

《穿越女离开后,他们恨我入骨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穿越女离开后,我的魂魄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可父母嫌弃,兄长厌恶,新婚夫婿更是千方百计想置我死地。
他们都想要穿越女回到他们身边。
为了亲情,我委曲求全,百般讨好。
被人侮辱趴在地上学狗叫也心甘情愿。
可他们还是残忍的将我杀害,以为这样就可以换回那个冒牌货。
我心灰意冷,选择脱离这具被侵占太久的身体。
但我身死后,全家却疯了,发了疯的想要让我再次回归。
01
我醒来后的半月,父母亲、兄长和新婚夫婿还是无法接受我不是她的事实。
即便我和那个女人,音容样貌别无二差。
可我却没有她俏皮活泼的性子,没有她古灵精怪的想法。
更不会明目张胆的反驳父亲,宿在母亲床上向她撒娇,或者故意和兄长唱反调,向新婚夫婿大方表白心意。
从小在礼仪堂读书,女德的教诲让我成为深闺宅门里困顿的无趣女子。
饭桌上,母亲冷着脸呵斥。
“这是她原来的位子,慕容玥,你去旁边坐。”
我不敢违抗,低垂着眼眸在饭桌的偏位入坐。
可埋头静默的咀嚼东西时却听闻兄长一声低沉的叹息。
“要是她还在就好了,她吃饭叽叽喳喳的,忒有趣,饭都吃的更香了。”
这么久了,他们还是忘不了她。
我捏着筷子的手一抖,一片熏肉倏然滑落,眼眶的泪水差点忍不住落下来。
父亲不悦的瞪我一眼,新婚夫婿李容卿更是往旁边挪了挪,满脸都是嫌弃。
“整天期期艾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府上是什么义庄子,同死了人一样阴森。”
他恼怒的丢下筷子,头也不回就离开饭桌,而兄长冷嗤了一声“晦气”便也不再看我。
因为不想破坏好不容易挽回的亲情,我忍住心里的酸涩,赔着笑脸夹了一块清爽不腻的炙鹅肉给父亲。
“阿父,多吃点。”
没想到,他却冷着脸,眉头紧皱。
“慕容玥,你存心的是不是?你不知道我喜吃辣吗?弄这么淡的东西给我,倒我胃口。”
鹅肉被他撇到一边。
可我明明记得,父亲身体不好,吃辣容易腹泻,以前我爱叮嘱他不能多吃辣,他都是笑嘻嘻的夸我懂事体贴。
如今却是我做什么都不顺他的心意了。
我不愿放弃,转头看向母亲。
回来后,我就发现她有腿疾,饭前便命人备好了暖炉。
这会儿,暖炉刚好呈上来。
我殷勤的把炉子塞在母亲怀里,期望她能接受我的关心。
“阿娘,今天寒气重,暖着点腿。”
没想到,母亲的手刚触及暖炉便迅速收了回来,惊恐的瞪着我。
“慕容玥,你想烫死我啊,你着死妮子,是不是因为我们都念着她,你就心有芥蒂,成天找我们的不痛快?”
我难以置信的抬头,翻涌的苦涩极尽将我淹没。
“阿娘,不是的,我不是,我只是想关心你们。”
父亲重重的一拍桌子,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厉声呵斥。
“你就这么见不得我们!”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忍着委屈不敢啜泣出声。
“我告诉你,你永远都代替不了她,别老想着整这些没用的,要不是你,阿玥也不会离开这个身体。”
兄长脸色黑沉。
“慕容玥,我们留着你,不过是念在你的样貌和阿玥一模一样,你安安分分的也罢,别妄图取代阿玥在我们心中的地位。”
说完,三个人连连起身,毫不留情的将我丢在饭堂,一桌的饭菜仿佛一瞬间冷了个彻底。
拼命忍住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只是换了个魂魄,他们就这般嫌弃于我。
明明我才是真正的慕容玥啊,那个女子穿越而来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甚至于夺走了我亲人、夫婿对我所有的宠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在属于她的世界浪荡了整整三年,受尽苦楚,好不容易能够回来,却什么都变了。
02
我意外落水魂魄离体那天,头顶上端突然出现一道我瞧不清晰的光芒。
一排小字赫然显现。
“欢迎您进入,人生交换系统,完成攻略任务就可以选择离开,祝你旅途愉快!”
随后我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到一个陌生的世界里。
这里有我从未见过的服侍装扮,各种各样新奇的玩意儿,但我不感兴趣,我只想回去。
回到爱我的家人身边,回到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婿身边。
我没有他们所谓的纸币,只能沿街乞讨,好不容易了解了一些这个世界的规则,找到一份差事,我获得的钱财却被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孩骗的精光。
我颓废的坐在街道边哭鼻子,寒风瑟瑟里抱着单薄的身体发抖。
我来这个世界的第三个月,我依旧想念我的家人。
想念阿娘给我熬的莲藕排骨汤,想念阿爹看管我识文断字时严肃的神情,想念兄长握着我的手教我使用长枪的威风凛凛。
想念李容卿低垂好看眉眼,羞涩唤我名字的温柔语气。
可是,我回不去,也不知道怎么回去,那排端正的小字再也没有出现。
后来,我得知写字可以挣钱,便学着别人的模样在路边支起一张小小的桌子,专门为路人写对联,写书信。
但写字的收入太过微薄,我经常被醉酒的男子调戏,想着在外抛头露面始终不是良策。
我只能另寻他法,用仅有的银钱在书局置办一大堆书,看书的那几个岁月漫长又艰难。
我依靠那些书,一点点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可是由于没有他们的身份证明,我也只能在小货铺做些简单的活计。
花了几近一年,我拿到了不少的酬劳,生活还是很难,起码我有了动力等待回家的时机。
第二年,我遇到一个孤寡的阿婆,她无父无母独有一个孙女莫名失踪在一场雨里,我把路边佝偻的她带回了家。
从此以后,阿婆和我相依为命,她喜欢叫我玥玥,喜欢用粗糙的手给我取暖,我出门摆摊时,就为我缝制好看的帽兜。
时光飞逝,我本以为,我可能再也不会回到原本的世界。
直到一次出摊,我被街边的混混拖进狭窄阴冷的巷子。。。。
那天是个雨夜,淅淅沥沥的雨滴无情打落在我裸露的肌肤上,又冷又痛。
我使出浑身力气在绝望之际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血腥气弥漫,天空倏然划过一道亮光。
再次醒来,我竟然躺在了阿父幼时亲手为我打的梨花木床上,身上是暖意融融的棉被。
阿娘、阿父、兄长和容卿都抱着我哭,将我狠狠地圈住,生怕我再次离去。
我以为终于回归了这个幸福的府邸。
可是我错了,令他们哭泣的不是我,而是那个魂魄寄居在我身上的女子。
03
近日来,府中都不太平。
丞相身故,阿父在朝上被有过节的朝臣一起弹劾,官职可能不保。
兄长奉命出征,明明只是攻打一个小国却弄得伤痕累累回来。
阿娘的腿疾愈发严重,一到阴雨天就钻心彻骨的疼。
而李容卿则是整日郁郁寡欢茶饭不思。
我带着贴身丫鬟去钟灵寺为兄长祈福。
在佛像前,为表诚心我足足跪了五个时辰,拿到方丈的平安符后我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府邸。
我特意举办的踏青宴上。
几个朝中千金趾高气昂的针对于我。
“慕容玥,大伙都说你突然暴毙又活了过来,性子变了个人,想不到如今变得如此软弱?”
侯府的嫡长女顾宛清伸手将我恭恭敬敬端上的茶盏掀翻,脸上带着鄙夷。
“来,你趴在地上学一声狗叫,我便让我阿父不在为难你那老不死的爹。”
我攒紧了手心,恨不得扑在她身上撕烂她毫无遮拦的臭嘴。
可弹劾阿父的文书一个接着一个。
阿父清正廉明,生来不会圆滑世故,惹了不少挤兑,侯府就是其中之一也是挤兑他朝臣的领头。
此前,阿父身边一直有欣赏他正直的丞相提点照顾,如今丞相病逝,一众看不惯他的死对头就千方百计想要将他赶出朝堂。
我知道我若是再不做点什么,恐怕阿父的官职就会被削,仕途也会不保。
顾宛清冷哼一声,踢开我精心布置的茶桌。
“你这么不给面子,行啊,我看这踏青赏花也没必要参加了,只不过,你阿父那里....”
不等她说完,我咬牙脆生生的跪了下去,伏在地上。
一众女眷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大声的嗤笑,指着我无情的讽刺。
“天呐,她真的跪了,以前那股嚣张劲去哪里了?”
“宛清,看来她真的变了性子,以前她还骂你是泼什么?哦对了泼妇,哈哈哈,你看看她现在的狗样。”
顾宛清一脚踢在我的胸口,我狼狈的摔在地上,她不解气冲过来一巴掌甩上我的脸颊。
脸上火辣辣的疼,为了阿父,我噙着泪抬眼,嘴角的笑意却一点不敛。
“宛清小姐,您满意了吗?”
顾宛清眯了眯眼,眼底寒意迸发。
“不满意,我说了,趴在地上学狗叫,我就让阿父放过你爹。”
这天,我在一张张狰狞的脸庞下,屈辱的趴在地上,嘴里发出绝望的呜咽。
回到府邸,兄长在前厅练枪,我急急忙忙的掩住被她们拧得青紫的手臂。
“阿兄,你受了伤,怎么能再练枪啊,你不要练了。”
我扑过去想要拉住他,却被轻巧的躲开。
“你管我干什么,哪凉快哪待着去。”
我咬着唇,用疼得发抖的手把那个装着平安符的香囊给他。
“哥,你带着这个吧,保平安的,以后在战场上照顾好自己,别再受伤了。”
他的长枪冷不丁扫过,挑起我的香囊就甩在了地上。
“慕容玥,少在这里假惺惺,我武艺超群,哪里需要那种迷信保护自己。”
我带着委屈深深看他一眼,刚想解释这已经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他却长枪猛然插在地上,横眉冷对。
“你要是真有心,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还弄什么踏青宴,和女伴到处潇洒,恶心玩意儿。”
我泄了气,一顿哑然。
不想让兄长得知我屈辱的一面,还是生生把苦楚咽了回去,最后只能缓缓的吐出几个字。
“对不起,阿兄。”
他拂袖离去,我蹲在院子里,找了一下午那个平安符,天色都暗了下来,还是一无所获。
李容卿过来时,看着狼狈不堪的我,忍不住皱眉。
“你在娘家待了这么久,何时随我回去?”
我抬起头来,一丝惊喜自心底蔓延开来。
“容卿,你愿意带我回去?”
04
据说我突然自昏迷以后,躺了整整七天。
李容卿找了无数的名医,甚至求皇上让御医给我诊治,但都无济于事。
那天,他无意中发现了一本残破的书籍,里面写下了我被换走魂魄的全部过程。
而那个穿越而来的女子留下一句,“祝卿安!”便潇洒的离开了我的身体。
起初,李容卿打死都不相信,可我的性子确实像变了一个人,昏迷之后又迟迟不醒。
他将我带回阿父的府邸,希望亲人的陪伴可以唤醒我的意识。
最终我真的醒了,却不是他们想要的慕容玥。
我离开时,我和李容卿尚未成婚。
可我回来时,他和她却早就有了夫妻之实。
李容卿一回府就去了朝堂,我一直等到半夜,躺在柔然的床上,他的气息让我脸颊一片红晕。
“吱呀。”
蜡烛都燃尽之际,房间的门才被推开,我听见窸窸窣窣的响动。
他褪去一件件衣裳,月光下紧实白皙的肌肤熠熠生辉,我不安的扯过被角掩住视线,可还是忍不住瞥向他的背影。
幼时,我和李容卿就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有着旷日持久的婚约。
他背过我,为我绾过发,长大后更是为我描眉执簪,本以为我能做到波澜不惊的和他再次修好,但此刻我清晰的听到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他揉着疲惫的眉心挪到床边,嗓子里呢喃了一声阿玥便掀开被子钻进床里。
我未经过人事,只能笨拙的伸手抱住他的腰。
突然,李容卿瞪大了眼睛,一下子从床上蹿了起来。
他慌张的点燃烛火,终于看清我的样貌,暴跳如雷。
“慕容玥!”
愤怒的声音直击心脏。
“慕容玥,你都干了什么?谁允许你上我的床!给我滚下来。”
“容卿,我们不是夫妻吗?我还能干什么?”
他猩红着眼,一把扯开被子,拽住我的手臂将我拖了下来,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给我滚,这是阿玥的位置,你给我滚出去。”
不顾我身穿里衣,李容卿不由分说把我推出房间,“嘭”一声砸上门。
寒夜的冷气无情的打在身上,我站在门前,祈求他让我进去。
可回应我的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滚”字。
我颓唐的跌坐在地,泪水自眼眶滑落,没入青灰的石砖。
我终究还是不敌那个穿越过来仅仅三年的慕容玥。
05
李容卿近日都会在那个他们成婚的厢房偷偷垂泪,抱着那本残破的书出神。
我不敢在招惹他,于是整日枯坐在房间里,把时间都用在看书写字上面。
回忆涌上心头,我想起那个燥热的午后。
我在陌生的世界,靠写字谋生时遇到过一个打扮精致,眸子又亮又清的女子。
她说她想写一篇“上林赋!”
我问她什么是上林赋,她皱着眉拿怪异的眼神看我。
“上林赋你都不知道吗?写上林赋,送心上人啊。”
我未曾读过这诗,于是她掏出手机给我。
“可这诗明明只字未提情爱?”
“嗨呀,你不知道,写上林赋就是因为他长,赠心上人,表达的非文字,而是对他的爱慕旷日持久的坚持。”
“废话这么多,你帮我写就是了,我字太丑,你写。”
我一阵恍惚,提到心上人便想起李容卿温柔的笑意,她见我一知半解,不耐烦的把手机往上一推摆在我的面前,将文字翻给我看。
就这样,我坐在燥热的街角,花整整两个日夜为她写下送给心上人的上林赋。
思绪回拢,我手里的上林赋落下最后一个字。
我卷起卷轴,抱着一笔一划的真心去寻李容卿。
即便他现在对我排斥不喜,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回心转意。
包括阿父、阿娘、阿兄他们都会回头看我的。
因为他们都是我的血脉至亲啊。
我欢喜的走向后院的庭院,小厮说李容卿今天在那里迎接贵客。
穿过小路,巨大的蔷薇花架阻挡视线,一道熟悉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容卿,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有办法让阿玥回来?”


是我阿娘的声音。
“千真万确,那道士说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也许只有她死了,阿玥才会回来。”
“容卿兄,万一此事不成,我们岂不是连阿玥的身体都要失去?”
兄长也在!
“罢了,试试又有何妨,万一成了,阿玥就能回来,若是不成,我也认了,只有阿玥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别人占着她的身体,我绝不同意。”
“父亲说的是,我看见她和阿玥一模一样的脸就犯恶心。”
“她竟然还想爬上我的床,取代阿玥,真是可笑。”
“老爷,你们可得小心点,别让我们阿玥的身体留了伤呐。”
.......
我怔在原地,浑身冰冷如坠冰窟,仿佛上一秒因剧烈奔跑狂跳的心脏一瞬间就被人狠狠捏碎,疼的窒息。
他们竟然想要杀了我。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啊,我才是慕容玥。
我浑浑噩噩的离开庭院,回到房间时被门槛拌住,一不小心摔在地上。
手肘磕破后鲜血汩汩而下,头上的发簪也悄然滑落下来。
我忍不住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绝望、无助让我几乎昏死过去,突然一只无形的手落在我的头顶。
我哽咽着抬头,却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远处纷乱的脚步越来越近。
06
“阿爹,我,我是你女儿,我是阿玥啊。”
阿父掐住我的脖颈,兄长死死按住我的手脚,李容卿端着一碗滚烫的汤药,一步步逼进。
“快,按死她的手脚。”
阿娘站在一边,捏着手帕不敢看这幅景象,李容卿端药的手微微颤抖。
半晌,他都无法将药灌进我的嘴里。
“这,她和阿玥长的一模一样,我,我实在是下不去手啊。”
原本冷眼旁观的阿娘,想我不想就把手里的帕子按在我的脸上。
我通红着双眼,被钳住的脖颈嘶哑的喊她。
“娘,我是,阿玥,我是....”
“不,你不是阿玥。”她一咬牙,把帕子死死的按住。
我瞬间感到窒息,唇齿被生生掰开,一股浓郁的苦涩猛然灌进喉咙。
剧烈的痛楚使我使劲浑身力量挣脱桎梏,瘫在地上,断断续续的抽搐。
“这,这,这怎么回事啊?她是不是要死了。”
“放心吧,这只是毒发,我这里有解药,她死不了。”
我蜷缩在地上,全身像被利刃贯穿,撕心裂肺的疼,一口鲜血喷出后身体渐渐变得沉重。
我落下最后一滴绝望的泪水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耳边是阿娘慌张的吼叫。
“快,救她,她死了阿玥就永远回不来了。”
此时此刻,她想的还是那个冒牌货。
陷入长久的黑暗,我双腿不听使唤的在柔然的地面上游走。
眼前出现一道亮的刺眼的白光。
“难道,我真的又要回去了吗?”
一道冷淡的机械声音在空间中回响。
“慕容玥,是否回归属于你的世界,亦或是选择回到交换后的世界。”
两对鲜红的小字在我面前展开。
白光里,我仿佛看到阿婆佝偻的身影。
她向我招手,怀里抱着为我缝制的温暖兜帽。
我们相伴三年一起养的小野狸安静的蹲在她的脚边。
她们仿佛就是为了等待我做出选择,回到他们身边一般。
我哭着伸出手指,轻轻的放在面前鲜红的小字上面。
那只温暖的手有一次覆上我的头顶。
07
我苏醒时,映入眼帘的还是红漆的梨花木床,温暖的棉被。
我还是没能回去。
失望瞬间侵袭全身。
厢房的门被推开,李容卿走了进来,他将我扶起来,我伸手推开他,没想到手臂直接穿过了他的躯体。
我又尝试了一次,依旧如此。
半晌后恍然大悟,我意识到自己成了魂魄的状态。
他无法看到我的存在,而床上躺着的,正是我的那没有魂魄,被他们折磨得毫无生气的身体。
兄长推门进来,皱着眉满脸担忧。
“还是不行吗?”
李容卿无奈的摇了摇头。
“已经过了两天了,阿玥怎么还没回来?”
“别担心了,不是还有五天吗?之前慕容玥换回来,昏迷了七天不是吗。”
李容卿闻言,只好安慰自己,妥帖的将我的身体放回床榻。
可随着时间流逝,那个躺在床上的身体却毫无动静。
而且皮肤一天比一天冷,身躯一天比一天僵硬。
李容卿有些慌乱,在府里翻箱倒柜,想要找到那卷残破书籍的另一半。
他把曾经属于阿玥的房间翻了个遍,什么都没有。
然后他又来翻找我的房间,却发现了那副整整五米的上林赋,他看了个开头,只感叹为何有人做出这般华丽的诗词。
随后,在卷轴的尾端便看见我的落款。
“写上林赋,得心上人。”
“赠容卿。”
李容卿手一抖,长长的卷轴跌落在地,他坐在书案上,终于有间隙能看一眼我的书,我的字,我为他提的诗,甚至我誊抄他状元及第的文章。
大堆书卷的角落,是那枚他亲手送的木簪,我一直带着,磨得尾端都隐隐发亮,还有上面刻下的我们的小字。
可那枚发簪如今就丢在地上,落满尘埃一如我蒙尘的心,早就失去了光泽。
第四日,我的尸身已经散发旁人无法忍受的恶臭,皮肤泛起青灰。
看来,就连那个假的慕容玥也回不来了。
李容卿故技重施将我带回阿父的府邸。
可阿父连日被上书弹劾,根本无心他顾。
他口无遮拦,文谏时多次顶撞皇上,一众大臣早就看他不满,便以目无皇威、口不择言的借口排挤他。
阿娘的腿疾不见好转,小厮每日送来暖炉给她。
起初她严词拒绝,感到自尊心受挫,将那小厮打了三十多仗。
小厮在腕粗的板子下哭的声嘶力竭。
“夫人饶命啊,小的都是按照小姐的吩咐行事,小姐说夫人腿疾怕寒,这才让小的日日送来暖炉啊。”
阿娘脸上的表情变了又表,叹息着扯去了处罚。
可那小厮受了罚就再也不敢送暖炉过去了。
阿娘打了下人抹不开面,只好自己忍受寒冬里腿疾的疼痛。
李容卿还在执着于寻找办法让阿玥的魂魄回来。
他抓住那个告诉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士。
没想到,那道士一顿胡诌,支支吾吾的样子让李容卿十分恼火。
得知自己闹出人命,他跪在地上把头的磕破了。
“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啊,求求你放过我,我就是个神棍,我都是胡说八道的。”
李容卿将他按在地上一顿毒打,平日里那般瘦弱的人,发了疯一样像个野兽,一下下挥舞着拳头。
“阿玥回不来,那你把慕容还给我啊。”
“别打了,别打了,谁是慕容,我不认识慕容啊。”
他突然松开了神棍道士,怔怔的坐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
“慕容玥,慕容玥。”
李容卿一遍遍唤我的名字,跌跌撞撞的赶回府邸。
08
我死后的第七天,无论是阿玥还是慕容玥,都没有回来。
那具身体就是一具没有任何灵魂的躯壳,正在慢慢的腐败。
为了保存尸身,李容卿让人给我下毒,将尸身放在冰窖之中,期盼着总有一天我能够醒过来。
他辞去官职,在世间奔波,只为了去找到回魂的办法。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想换回我的魂魄还是那个冒牌货的魂魄。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如今只想摆脱纠缠,回到那个关心爱护着我的阿婆身边。
可惜,因为他和阿娘、阿父、阿兄的执着,我迟迟无法回到另一个世界。
阿兄在战场上又受了重伤。
我看着他拿着那个穿越女送他的长枪上阵杀敌。
那漂亮的红缨枪捅了四个敌人就硬生生折断,他被偷袭一刀斩到马下,腹部更是被受惊的马儿踩了好几脚。
他回来的时候,还念着穿越的阿玥亲手做的长枪,伤刚好就拿着枪去铁铺修理。
铁铺的老板握着轻飘飘的枪杆,嗤笑一声。
“这谁做的破烂玩意儿,拿废铁掺和废料打的,这不纯纯糊弄人嘛。”
“你胡说八道,这是阿玥用玄铁亲手为我打造的,怎么可能是废铁。”
铁匠不屑的瞪他一眼,当着他的面稍微一用力就折断了那已经残破不堪的枪。
“哪个瘪犊子送你的枪,这不是要你小命嘛,拿这种货色上战场,你真的觉得能杀人?”
兄长红着眼眶,但还是噤了声。
枪他也不修了,急匆匆的赶回府里。
阿玥在的时候,送了兄长不少武器。
所以他喜爱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妹妹,欣赏她的豪言壮语。
可随着一件件武器被他徒手掰断,他彻底绝望,跌坐在地上。
阿玥在时,曾为了给他解忧,替他选购了一批武器到军中,她还毫无顾忌的坐在地上和将士们把酒言欢,说什么自己也想报效朝廷,为国争光。
无不引得一众将士钦佩称赞。
如今看来,都是假的,他找到那批还来不及使的武器,皆是一些废料渣滓所铸。
阿兄怔怔的坐在练武场,天空快速的昏暗下来。
随着大雨冲刷,一个破败的香囊混着泥土露了出来。
是我曾将为他求来的平安符,他抖着手解开香囊。
里面的平安符早就被雨水浸泡的模糊不清,可那特殊的朱砂,散发经久不息的香气。
他这才知道,这是我跪了五个时辰在钟灵寺求来的。
那里的平安符最灵验,但最好的符纸,要心诚所得。
兄长抱着符纸,在倾盆的雨里喃喃了一声,脸上汩汩清流,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阿玥。”
此刻,他心里想的终于不再是那个夺走我身体的冒牌货。
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09
阿兄将假武器的事告诉阿父阿娘。
他们都不相信,一心还觉得只是巧合,还期盼着李容卿带回办法,换回他们心心念念的女儿。
但很快,府中又出了变故,阿父被彻底革职。
皇帝的诏书送来府上的那天,阿父还死不悔改去找皇上理论。
皇上将手里的茶盏砸在他的头上,怒不可遏。
“这到底是你的江山还是朕的江山?给我滚,别逼我抄了你的府。”
他失魂落魄的回来,阿娘也因为气血攻心和腿疾一病不起。
侯府特意送来庆贺升官的请帖,阿父难得低头,接下了帖子想为自己的仕途争取一次。
没想到,侯府的宴会上尽是对他的冷嘲热讽、落井下石。
侯府千金傲慢无礼,在会客堂公然讽刺阿父是不中用的老不死。
阿父气的差点吐血,他颤颤巍巍的指着顾宛清就骂。
顾宛清也不示弱,抱着手冷嗤。
“狗的爹,也是条乱咬人的老狗。”
“你这混球,你说什么?”
她笑的花枝乱颠,捂着嘴打趣。
“哎呦,原来慕容大人你不知道吗?你此前没有被抄家,都是你那好女儿求来的啊,她要是没死,想必你还能逍遥几日嘞。”
她绘声绘色的描述那日侮辱我,让我跪在地上求她放过阿父的场景。
“哎呦,你们不知道,慕容玥学的可像了,我还以为真的是那啥呢……”
周围看好戏的人一哄而笑。
阿父终于忍受不了,一口血呕了出来,瘫倒在地上。
阿父被送回来的时候,李容卿回来了。
他花光了所有积蓄在民间找到一位良医,人称回春圣手。
可府上如今不止有我,还有两个重病之人。
阿娘和阿父都觉得换回魂魄比较急迫。
于是带着圣手拖着病重的躯体去到冰窖。
圣手只看了一眼我的身体,摸着胡须叹息摇头。
“你们让我救一个死人做什么?我可以救人,但绝对无法起死回生啊。”
李容卿激动不已,揪着圣手的衣领呵斥。
“你这个骗子,不是都说你是回春的圣手吗?你给我把她救活啊。”
“可,可,这人早就死了啊,救不了了。”
李容卿气急攻心,白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而圣手医师的目光却带着疑惑落在了阿娘的身上。
“这位夫人,怕是也命不久矣呐。”
10
阿娘已经站不住了,她的双腿常常疼的钻心,只能坐着木制的轮椅。
医师放下银针,蹙眉摇了摇头。
“无解了!”
“夫人是何时中毒的?”
三个人难以置信,阿娘更是瞪大了双眼。
“中毒?我未曾中过毒,难道是误食了什么毒物。”
那圣手医师摇了摇头。
“你这毒已经深入骨髓,若不是长久以往的食用或者吸入,还不至于腿疾难愈,甚至危及性命。”
他们四人面面相觑,兄长不知所措的抓住圣手的衣襟。
“圣手,你救救我娘啊,她平日里都待在府中,下人送的饭菜我们都是一同食用,怎么可能慢性中毒。”
那医师环顾一圈,如有所思,半晌摸着胡须道。
“夫人可有什么贴身之物,如香囊玉佩或者簪子,是几年前新得的。”
阿娘噙着泪思索,半天终于抬起头来。
“有,可是不可能啊,她不会的。”
“哎呀,夫人,是什么,你快说吧。”
“是,阿,阿玥,送我的护膝。”
阿父和兄长都愣在原地,圣手即刻检查那个护膝。
那里面果然藏了许多毒药。
那个缝制精美的护膝颓然的掉在地上。
“是她,害的我?”
“阿娘,就连她送我兵器都是假的,差点害我送命。”
阿父沉思,飞快的奔去书房,从里面拿来了一叠奏折。
“这是,两年前,我被人陷害时的奏折,在汴梁,皇上命我去救济灾民,我偷偷下放私银给灾民,被诬陷成贪污腐败之徒,可下放私银只有府中我们几人知晓,还有阿玥.....”
三人面如菜色,愣怔着说不出话。
那医师喃喃而语。
“按照你们所说,有人陷害你们一家,这人是谁?她为何这样做?”
一道虚弱的声音突然打破沉寂。
李容卿扶着门栏走了进来。
“我,我知道,为什么!”
11
李容卿掏出了那残破的半卷书。
沾满污渍的书页上面,细数着穿越而来的阿玥,对这几个人满满的算计和恶意。
她虽然是穿越而来,却带着目的。
阿父阿娘和阿兄仔细的看完一篇又一篇她自述般的记事。
原来,她来到这个世界,只要攻略交换后的家人,就能回去,获得一大笔钱财。
阿玥,她讨厌威严迂腐的父亲。
可为了获得父亲的好感。
她又想方设法诬陷清正廉洁的父亲,然后拿出证据,洗脱父亲的冤屈,让父亲自此高看她一眼。
为了让长年征战的兄长喜爱上她,她自请为兄长筹集武器,装作豪迈巾帼的模样和军营的将士达成一片,博取兄长的好感。
至于阿娘,书里说是她最难攻略的。
因为阿娘在相处过程中隐隐感到她和原本的我大相径庭,有意挑破她的身份。
于是她伪装成孝顺体贴,给阿娘送了不少东西,可实际上她恨透了阿娘。
因为她没有娘亲,从小她的娘亲抛弃她离去,把她丢给奶奶。
那老婆子腿脚不好还要等她拼命挣钱养活,像个累赘。
因此她恨极了阿娘,痛恨阿娘对慕容玥的骄纵和爱护。
更痛恨阿娘拥有健康的双腿,却闭门不出,整日在深闺蹉跎。
怀着这样的心思,她在阿娘的护膝里下毒,不惜让阿娘患上腿疾,然后忍着恨意无微不至的照顾,达到攻略阿娘的目的。
至于,李容卿。
她在书中写道,她来到这个世界,唯一的眷恋只有李容卿。
她爱慕李容卿,可是她一想到自己顶着别人的脸和心爱之人翻云覆雨。
她更是恨的睡不着觉。
去年,她对我们全家的攻略值早就满了。
但她还是不愿意回去,她梦想那场唯一一次的婚礼。
她想象过彻底留在这个世界,但只要她曝露一点本性,就会引起怀疑,李容卿也会离他而去,她无法释怀。
最后,她想到一个最为极端的办法。
死亡。
只有死去的人才能永远留在别人心底。
她做到了,她用死,让阿娘痛哭流涕,让阿父掩面垂泪,让兄长彻底认可她为妹妹,更让李容卿再也忘不了她。
只是,我却被抛弃在交换时空的洪流里,待我归来,一切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阿娘靠在床榻,眼泪止不住的滑落,阿父喃喃着心爱女儿的名字,一下子仿佛白了青丝。
“阿玥,我可怜的阿玥,我们都做了什么啊?”
他们几个相互搀扶走进寒气逼人的冰窖。
我的身体安静的躺在那里,却没有一丝生气,白皙的皮肤仍旧透着青灰,昭示着主人性命的陨落。
阿娘抱着我,泣不成声,阿父彻底红了眼眶,阿兄把手里的香囊贴在心口。
李容卿猛然间抽出一把匕首插在心头。
“她回不来了,我要去找她!”
圣医吓得冷汗直冒,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可血已经从衣襟渗了出来。
几根长针自心脉没入。
“生命诚可贵啊,何苦自寻死路。”
是啊,生命诚可贵。
可他们却如此轻易的夺走了我的生命。
李容卿耿着嗓子,悲痛的泪水倾泻而下。
“我对不起阿玥,我对不起她。”
真相悄然若揭,他们对穿越阿玥的记忆竟越来越模糊。
回想起来的都是关于我的回忆。
原来,她篡改了阿父,阿娘,阿兄和容卿的记忆。
冰窖里只剩下悲伤的叹息,阿娘断肠的恸哭。
李容卿不顾心脏上的匕首,伏在地上锤打冰层,将自己的手骨弄得鲜血淋漓。
他打累了,又疯狂扇自己的脸颊,嘴里不断重复着“对不起。”
我冷眼看着这啼笑皆非的一幕,一颗冷透的心毫无波澜。
12
一年后,阿娘药石无医彻底废了双腿。
她还是闭门不出,日日抱着那个我亲自准备嘱咐小厮每天烧暖的炉子哭。
阿父变卖了房产带着阿娘和阿兄住在乡下,青山绿水作伴。
他挖开一块宝地,埋下我的衣冠冢,时常呆坐在我的冢前饮酒。
阿兄殁了。
得知真相第二年,他领兵上阵,杀红了眼。
将士们都说他疯了,不管不顾的往刀枪上撞,还瞒着所有人孤身偷袭敌方大本营。
战打赢了,可他们冲进敌营的时候。
营帐主帅的案桌上赫然摆放着阿兄血淋淋的头颅。
李容卿仍旧存放我的身体,但他更想要穿越空间来寻我我的魂魄回去。
他跳湖、撞墙、上吊、割开手腕,静默的看着鲜红肆无忌惮的蔓延。
可他就是无法穿越,最后只能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阿玥,我好想你啊,阿玥。”
他整日整日无法入眠,握着我的发簪,眼神空洞无光。
我身后的光亮越来越近,阿婆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
她笑着走到我面前。
“玥玥,你要回来么?我的玥玥。”
我流着泪,重重点头,扑进她的怀里。
再次醒来,小野狸的粗粝的小舌头划过我的眼角。
入目一片暖洋洋的光亮,阿婆拍了拍手走进房间。
“玥玥,起来吃饭,改出摊了,今天阿婆陪你去。”
我热泪盈眶,扑过去紧紧抱住阿婆佝偻的身体。
又暖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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