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晞撑着瑟瑟发抖的身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奔出屋子,三步并作两步踉跄地跑客厅。
人还没跑出门,就被宋天麒恶狠狠地拽住往房间里扔。
“颜大小姐,不想受伤的话就好好配合。不然,吃苦头的只能是你自己!”宋天麒目光冷冷地扫过她发出警告,然后重重地关上门。
听见门被锁上的声音,颜晞才明白为什么宋天麒偏偏要选择这个偏僻的民宿,为什么来入住的时候根本就没人招待。
只因为,这一切,都是他预谋好的。
外公!
一想到外公,她的胸口就隐隐作痛。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随身携手机,这些心狠手辣的人,不知道要合谋起来怎么陷害外公呢!
来不及悲伤,颜晞往阳台跑,看看是否有机会逃跑,心里想着一定要赶在外公掉进他们陷阱之前通知他。
这间房子是在三楼,阳台下是小小的花圃,直接往下跳肯定会受伤。
“将房门锁死,把院子也看牢了!”宋天麒的话从外边传来。
颜晞感觉心中一紧,想必宋天麒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切。要想逃跑,肯定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一想到他心中可能筹划着惊天的阴谋,后背就一阵阵发凉,脚步都不由自主地虚软。这一软,不小心的踩到了正飘动的纱幔。
心中一喜,她赶紧用力地扯下两边的纱幔,系在一起,绑住阳台的杆子。
两张帘子绑起来还是有一段长度才到一楼,大概还有一扇门的高度才着地,但是为了争取时间,不那么快被宋天麒发现,颜晞还是冒着险沿着纱幔捆成的绳子往下爬。
顺利落了地,好在下面是比较松软的草坪,往下跳并没有太大的声音。
一眼望去,院子门已经是上了锁的。幸好围栏不高,她轻手轻脚地往围栏处跑,踩着围栏的缝隙一脚蹬了上去,眼看着就要越过去,忽然碰到了装饰围栏的小彩灯。
小彩灯互相碰撞铃铃作响,身体还挂在围栏上的颜晞不觉紧张了起来。她猛地朝房间方向一看,生怕已经被发现。
果不其然,,有一个人影冲到了阳台,并大喊:“她不见了,她逃跑了!”
跳下了围栏,脚上的拖鞋也跟着脱落。
颜晞果断地弃鞋,没命地往公路上奔跑。
这个民宿很偏僻,附近的几个房子也不见亮灯,求救似乎是不可能了。所以只有冒险向过路的车辆的求救或者往灌木丛处躲避了。
可是,这一带的灌木都很矮,根本没地方可躲。
她跌跌撞撞地往公路跑去,夜里的海风呼呼地不断地灌进她的耳朵,嗡嗡直响。赤着的脚踩在柏油路上,不一会儿就渗出了一点黏黏的血。
忽然,前方射来了一道强光,照得她睁不开眼。
再看看后方,追她的人已急速追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心想只有赌一赌了。
不然,谁会停下车理睬一个在披头散发赤脚在公路上奔跑的人呢!
顾不了那么多,颜晞径直往车道一站,闭着眼张开双臂拦住车的去路。
一阵紧急的刹车声响彻了安静的夜空,车身与颜晞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
颜晞的整个身子在颤抖,脚软得挪不开步子。她无力地趴在车子引擎盖上,朝着驾驶位上的人,颤颤巍巍喊:“救我,救我!”
司机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黑夜里视线模糊,看不清驾驶位上那人的具体样子,只见那人一身黑衣且戴着一顶鸭舌帽,目光冰冷。
眼看着宋天麒就要追过来,颜晞跌跌撞撞地靠近驾驶位,用力拍着车窗声音颤抖呼救:“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里面的人不为所动,甚至都不看颜晞一眼,欲踩着油门往前开。
颜晞不死心,走到后排位置,用尽全力不断拉着车把手,声音都在颤着:“如果你不让我i上车,今晚我很有可能死在他们手上了。”
就在她以为已经没有希望的时候,把手忽然一松,门开了,而她也因为重心不稳重重地往后倒。
吃痛地叫了一声,一阵晕眩,感觉耳边有脚步声靠近。
一下秒,忽然身体腾空,电光火石之间就被塞进车里。
“你最好别管闲事。”气喘吁吁的宋天麒恰好在颜晞在塞进车的那一刻赶到,并用恶狠狠地目光对男子发出警告。
“滚!”男子瞥了一眼宋天麒,沉声说。
宋天麒顿了顿,仔细地打量了眼前的人。男子虽戴着鸭舌帽看不清面容,却能从他身上感到一股漠然之气,也不敢轻举妄动。
想着,跟这样气场强大之人硬碰硬定是没用,就软下语气:“这位先生,您身后的这位小姐是我的女朋友,她受了些惊吓就夺门而出。这三更半夜的,妨碍到您出行了,真是抱歉!”
为了证实自己和里面的人认识,宋天麒还朝着车里温柔地说:“小晞,你在车里对不对?来,你下来,你想回家的话我带你回去。三更半夜的,难道你愿意跟一个陌生人走也不愿意相信我?”
男子用余光瞥了后座一眼,微弱的灯光下,看见女子用着祈求的目光摇摇头,那样无助。便径直踩油门,只留下一脸错愕的宋天麒站在原地。
看着车绝尘而去,宋天麒愣了。紧攥着拳头,生气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拿出电话,对着电话那头吩咐道:“人跑了,注意不要让她太早通风报信。还有,替我查一辆车,稍后我会将车牌号发过去,”
终于摆脱了宋天麒,颜晞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才认真地打量开车的人。
说是打量,却也不敢明目张胆。他一身休闲的黑衣加上黑色的鸭舌帽,根本看不清长相。身形给人一种压迫感,有一种电视剧里“城市猎人”的模样。就一小段时间,颜晞已经脑补了N多种他的职业。
杀手、狙击手、特种兵等等。
不管是哪一种身份,她笃定:他肯定不是坏人
正当她在组织语言要怎么跟他开口打破沉默时,忽然清晰地闻见车里传来一股腥味儿。
她不假思索地朝开车人的问道:“这是血的味道,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