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娘终于妥协,开始变卖铺子,给沈容初凑嫁妆。
“都是我不好,总要爹娘为我操心,不像阿姐,让爹娘那么放心呢。”
沈容初嘴里提着阿姐,目光却一直朝我看来。
我心里很难受。
感觉这种该死的折磨,应当换回墨长风来承受。
她略带娇羞地说:“多得皇上开恩,容儿这才能嫁作王爷侧妃,日后容儿与皇上,便是一家人了。”
就是璋王妃,怕也不敢说与皇帝是一家人的话。
沈容初纵然美丽,脑袋里却空空如也。
待她出嫁那日,声势浩大。
传喜事的上百个家丁跑遍京城,到处撒喜糖,连一个狗洞都没放过。
爹娘给她准备的嫁妆抬了十几辆马车,延绵不绝,可谓出尽风头。
她越张扬,璋王妃心中越是难受。
所谓的约法三章,不过是每月初一十五要璋王歇在她屋里,免去她服侍嫡妻的本分,她想何时回家便何时回家。
几乎每条都触及正妻的利益,但璋王妃还是咬着牙,答应下来了。
回门时,沈容初红光满脸,像是过得不错。
“那是自然!”
她笑容满面:“王爷待我很好,王妃也没有为难我。”
沈容初很得意:“我的脾气和性子,自然到了哪儿都受欢迎,不似阿姐,总是肃着一张脸,见了就惹人厌。”
爹娘连连应是。
“你阿姐自然比不得的。”
他们准备满桌丰盛的菜式,就为了迎沈容初回家。
前世我嫁过去后,生怕连累他们,连家都没再回过。
而他们,也没差人送来过一封信。
俩俩相比,显得爹娘更讨厌我。
可他们也不想想,若不是‘沈云初’在宫中受宠,璋王夫妇又怎么可能这般和颜悦色!
我躲在桂花树下饮闷酒。
墨长风寻着味儿找来。
一声不吭,就是不停跟我抢酒喝,待酒壶里一滴不剩,他才幽幽开口:“太后不是朕的生身母亲。”
我知道,当今太后是璋王的亲娘,抚养墨长风成人,最后眼睁睁看着他登基,而自己亲生儿子成了王爷。
“爹不疼娘不爱,朕从小便如此。”
他说,“可最后坐上九五之尊位置的人,是我。”
“走到如今,朕突然觉得,很多时候渴望虚无的爱,远不如握在手中的权利有用。”
“权利面前,人性经不起考验。”
我忽然惊觉,我和墨长风的想法不谋而合。
还有五日,就是我的生辰,墨长风说要替我大肆操办。
我笑他:“你倒是会享受,到时候生辰宴的主角还不是你。”
爹娘受邀入宫参加,而璋王单独带着沈容初赴宴,听说璋王妃在府里砸烂了不少东西。
席间,觥筹交错,鼓乐齐鸣。
身材美妙的舞姬随鼓乐舞动,水袖一展,就勾走我爹的魂。
“爱卿两位女儿皆已出阁,又无哥儿侍奉左右,不如朕做主,你认绿宜做义女如何?”
绿宜是罪臣之女,当年全家被斩时,念她年幼,先帝留她一命。
作为安抚,我给我爹再升一阶品,叫他风光不已。
我娘捏着手帕,牙根都要咬断。
我爹则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好!”
他认了绿宜做义女。
没两月,就听说绿宜有孕,抬成姨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