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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大臣的福妻又掉马啦沈三郎魏染后续+完结

南城十三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案首的娇妻竟然是乞丐?”“这年头的读书人穷到这种地步了吗?”某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继续嘴碎。魏染上前一步,昂首挺胸,丝毫不怯场。“我,魏染,是飘香串串的掌柜,也是沈三郎的娘子。曾经确实是乞丐,那又如何?即便我家道中落,乞讨为生,我也未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反倒是让看热闹的人愣住了。还以为几句话就能把一个九岁的小丫头挤兑哭了!沈三郎上前一步,走到魏染身边,两人对视一眼。“我沈泽,此前也是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人,若不是阿染,我也回不来了。诸位,今日算是我沈某请客,喜欢的明日再来。”这也算是变相送客了。这连云镇就那么大,家里也有人,打听点事不难。周元知晓沈三郎娶一个乞丐为妻,只是为了冲喜。他站出来,招呼着同伴。“古话说得...

主角:沈三郎魏染   更新:2024-12-09 16: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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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三郎魏染的其他类型小说《一品大臣的福妻又掉马啦沈三郎魏染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南城十三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案首的娇妻竟然是乞丐?”“这年头的读书人穷到这种地步了吗?”某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继续嘴碎。魏染上前一步,昂首挺胸,丝毫不怯场。“我,魏染,是飘香串串的掌柜,也是沈三郎的娘子。曾经确实是乞丐,那又如何?即便我家道中落,乞讨为生,我也未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反倒是让看热闹的人愣住了。还以为几句话就能把一个九岁的小丫头挤兑哭了!沈三郎上前一步,走到魏染身边,两人对视一眼。“我沈泽,此前也是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人,若不是阿染,我也回不来了。诸位,今日算是我沈某请客,喜欢的明日再来。”这也算是变相送客了。这连云镇就那么大,家里也有人,打听点事不难。周元知晓沈三郎娶一个乞丐为妻,只是为了冲喜。他站出来,招呼着同伴。“古话说得...

《一品大臣的福妻又掉马啦沈三郎魏染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案首的娇妻竟然是乞丐?”

“这年头的读书人穷到这种地步了吗?”

某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继续嘴碎。

魏染上前一步,昂首挺胸,丝毫不怯场。

“我,魏染,是飘香串串的掌柜,也是沈三郎的娘子。曾经确实是乞丐,那又如何?即便我家道中落,乞讨为生,我也未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反倒是让看热闹的人愣住了。

还以为几句话就能把一个九岁的小丫头挤兑哭了!

沈三郎上前一步,走到魏染身边,两人对视一眼。

“我沈泽,此前也是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人,若不是阿染,我也回不来了。诸位,今日算是我沈某请客,喜欢的明日再来。”

这也算是变相送客了。

这连云镇就那么大,家里也有人,打听点事不难。周元知晓沈三郎娶一个乞丐为妻,只是为了冲喜。

他站出来,招呼着同伴。

“古话说得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况且,这嫂子手艺确实不错,飘香串串值得经常来。”

说罢,周元放下银钱,带着同伴离去。有些客人并未放下银钱,直接离开。

带头挑衅的两位客人见此,也只好离开,苏瑜在唐金煜 授意下暗中跟了出去。

场面闹的有些不愉快,魏染让瑶瑶关门暂停营业。

这一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他们没有依靠,有人见不得飘香串串生意红火,自然会有人来闹事。

只是,不做生意,哪来银钱?

没有银钱怎么供沈三郎念书呢?

唐金煜的金子,那是他的伙食费,怎么能动用呢。

更何况,读书就是一个无底洞,就算是做官了,也需要开销的。人情往来都是钱!

饭桌上,这还是魏染第一次叹气,唐金煜放下碗筷。

“姐姐莫要担心,我已经让苏瑜去处理了。叹气可是会让人变老的。”

魏染转头看向小包子,瞬间明了。

怎么把这尊佛给忘了呢!

没有成为大佬之前,那就借势!

“好,听你的,姐姐好好卖串串,别的都不管。”

吃了两天的饭菜,太过清淡,唐金煜试探地开口。

“姐姐,明天,我想吃文思豆腐,可以吗?”

文思豆腐?

太简单了,鸡汤打底,嫩豆腐切丝,能穿入针孔程度的 细丝。

“好。”魏染一口应下。

等到第二天做豆腐时,才反应过来,这文思豆腐可是一道宫廷菜!

唐金煜闭着眼,慢慢品尝文思豆腐,一边感叹美味,一边夸赞魏染刀工好。

这时,飘香串串来了一位大客户!

稀客!

连云镇的芝麻官周文通。

起初,魏染是不知道稀客身份的,待客人要走的时候,有客人认出来了,那人连忙上前行礼。

“周大人,您也来这吃饭啊。”

周文通也没有摆架子,让那人起身。

“这又不是府衙,也没有升堂,无需多礼。我夫人说这串串味道独特,让我来店里吃,吃刚出锅的,才能保证原汁原味。”

这时,唐金煜走到魏染身边小声嘀咕一番。

原来昨日苏瑜去了府衙,与周文通见面了,说了什么,魏染不知道。

但是,今日周文通来过飘香串串,在这连云镇,也就没有人再敢来闹事了。

魏染上前行礼,瑶瑶往桌上放了糖水和泡菜。

“不知大人前来,招待不周,还请大人恕罪。”

周文通起身,笑着说道。

“无妨,我今日没有穿官服,就是特意来尝尝这串串的原汁原味。”

简简单单的走一个过场,省掉许多麻烦。

魏染不得不感叹,这古代啊,钱和权真的很重要!

至此,飘香串串生意愈发火爆,甚至隔壁县的人都慕名而来。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沈三郎同书院的学子一块参加了府试。

今日是放榜的日子,沈三郎并没有去看榜,留在店里帮忙。

有客人打趣:“掌柜的,你夫君是个会疼人的,虽说是读书人,倒也没有那些傲气。”

魏染一边煮着串串一边笑着回应。

“谢谢您,有没有福气都是靠自己挣的。这人啊,不管男人女人都要吃饭,要吃饭就得干活。”

说罢,魏染端了一份泡菜过去,示意请那人的。

沈三郎端着一杯温度适宜的茶水给魏染。

“瑶瑶也学的差不多,能放手的活就让瑶瑶来。”

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方手帕,擦拭魏染额头上的汗珠。

此情此景,让旁人看了好生羡慕。

魏染喝了水,他很自然地接过空了的茶杯。

“我晓得,瑶瑶不是这两天不舒服么,对了,你问问三叔,要不让二丫头也过来帮忙。”

这时,大老远的就听到有人喊。

“中了!中了!”

“沈泽!案首!”

沈三郎与魏染相视而笑,听声音都认出来是谁喊的。

向林急匆匆地跑进来,气还没顺过来,再次高呼。

“恭喜三哥,再夺榜首!”

沈三郎没有去看榜,并非知晓自己能夺榜首,只是觉得前十肯定有名,早看晚看都一样,不能让阿染累着。

他呆愣在原地,没想到竟然是榜首!

向林接过瑶瑶递过来的一碗水喝着,大口大口地喘气。

唯独客人们反应过来,纷纷道喜。

魏染小手一挥,开心地说道。

“瑶瑶,把剩下的糖水都拿来,今日无条件免费赠送!”

随即,她转身朝着诸位客人豪迈地说道。

“今日,为了庆贺,诸位免单!”

一时间,飘香串串店内店外都热闹至极。

晚上,魏染做了一桌美食,算是简单的家宴。

向林携母亲明秋前来,周元算是沈三郎为数不多的一个朋友,再有就是玉林书斋的胡海兴。

他本来是打着庆贺的名义来催更的。

自那次之后,魏染再没有新的注解书。书局东家催的紧,他不得不几次三番来催促。

“感谢诸位推了其他事务前来。沈某三生有幸,才得阿染这样一位挚友。我此次摘得榜首,最应该感谢的是阿染。”

沈三郎一番话,让众人听的云里雾里的。

感谢妻子也没错,可是为何是挚友?


抬头扫了一眼,发现屋里空荡荡的,竟然没有人!

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

讲真,她头疼!

到这里那么久了,还是没有学会怎么看时辰。

难不成要搞一个日晷在院子里?

胡思乱想下起身,魏染来到厨房,看到瑶瑶已经备好热水,做好早餐。

“嫂子,三哥说了,让您多多休息,吃好睡好,养好身体。”

瑶瑶招呼两个妹妹摆碗筷,两个小丫头在家常做这些事,昨天已经熟悉了厨房,很快就上手了。

“好,你们先吃,我洗漱就来。”魏染转身去忙活捯饬自己。

热面巾盖在脸上,整个人都缓过来了。

微微叹了一口气,她大意了。

说到底,这具身子骨还是小孩子!

九岁啊!

吃的再好又如何,已经是超负荷工作了!

需要长身体的!

估计也是累的,今天生物钟都没有叫醒她!

吃过早饭,需要的菜都送过来了,瑶瑶带着两个妹妹备菜。

洗洗切切串串,分类摆好,都很简单。

魏染穿过后院,去了隔壁院子找唐金煜。

“姐姐,今日可是要抽查?”

“嗯,不用,抽查让苏瑜来就好了。”魏染第一次吞吞吐吐。

苏瑜以为她有话不方便说,当即便说道。

“我去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说罢,他起身欲要离开。

魏染连忙摆手。

“不用不用,不是什么事。”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

布料绣花都很眼熟,不就是装了两锭金子的钱袋吗!

“这钱是你的伙食费对吗?”

唐金煜点点头,苏瑜也跟着点头。

魏染深呼吸,斟酌用词后说道。

“也包括我的酬劳,对吧。”

唐金煜:“嗯。不然呢。”

苏瑜也跟着一脸好奇地盯着她。

魏染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晃了晃。

“行了,那就好办了。我明日出发,去一趟州府,打算买宅子。”

唐金煜眨眨眼:就这点事?

“姐姐,让苏瑜跟着,有个照应。”

魏染觉得他误会了,连忙解释。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不用。我一个人可以。”

苏瑜转身朝着唐金煜抱拳说道。

“主子临走前吩咐了,属下不能离开小主子三尺。”

唐金煜跳下椅子,跑到魏染跟前,拍着胸脯说道。

“那还不简单,我也跟着去。”

苏瑜立即单膝下跪,语调也变的严肃了。

“主子吩咐了,归期之前,小主子不能离开连云镇。”

唐金煜傲娇地仰起下巴,一副鼻孔朝天拽的二五八万的架势。

“八叔不在,你只能听我的。”

魏染只是担心用了金子买宅子,拍被说成挪用!

好吧,出卖在外,有高手保护,也挺好的。

随后,立即去了牙行,雇了两个短工。

牙行做人口买卖,也做雇佣买卖。

两个三十出头的妇人,面相看着老实本分,也没有什么不良记录,暂且先用着。

交代妥当后,第二日,三人骑马出发。

主要是为了省事,马车麻烦,毛驴太慢。

苏瑜护着唐金煜同骑一匹马,魏染自己骑一匹马。

原主肯定是没有骑过马的,魏染上一世挺喜欢骑马的,还有自己的跑马场呢。

骑着马转悠一圈,也就熟悉了。

唐金煜看着她那自成一格的技术,忍不住拍掌称好。

“哇哦,姐姐太棒啦!姐姐怎么什么都会!”

被夸奖了,心里喜滋滋,魏染嘴角的上扬弧度又多了几分。

快马加鞭到了州府,花了两日,途经两个县城。并没有停下游玩。

到了地方,寻专人问价。

挑了一个靠近书院的二进宅子,毕竟也是学区房,价格肯定没那么美丽了。

花了一百八十两银子。还在能接受范围。

而后,又买了一间铺子,靠近欢喜楼,上下两层的铺子。花了二百三十两。

目前还不会过来住,商铺和宅子都托付给中介租出去,按月收租,比较容易租。

手上还有不到一百两银子,这些要留着家用,做店里运营金。

最终,花了两锭金子做投资。买了两座宅子,四家铺面,其中有一家铺面店面小,但是位置合适。

一锭金子是五十两金子,一两金子是十两银子。等同于花了一千两银子做了初步的房地产投资。

一切都交给中介打理,花金子投资的那些,不可月租,满一年后可以卖。

她也是翻看了近几年的州府志才选定的,不管是租金还是卖了,都能赚不少银钱。

回去的路上,花了五天时间,边走边玩,买了不少东西。

“姐姐,你不是说过要开酒楼吗,为何把银钱都拿去买宅子铺子了?”

唐金煜可一直记得呢,姐姐说要开一家酒楼,比欢喜楼还要高的酒楼!

最好是在京城,欢喜楼的对面,从根本上就碾压对方!

魏染:嗨,不是什么愿望,哄小孩时的胡说八道。

没曾想,唐金煜当真了。日后从她口中套了酒楼的设计,找人画了图纸,盖好了酒楼送给她。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盖酒楼太花钱了,财富得一步一步积累。先买房,等房价涨了再卖出去,不就有钱了吗。”

魏染不禁感叹一番,还好古代没有炒房价的,要不然啊,这十年寒窗苦读的人家,未必能买得起房。

唐金煜恍然大悟,立即说道。

“姐姐,等你有钱了,去京城买房,那涨的快。”

魏染:嘿,不禁夸啊!

虽然没有炒房价的,但是重要地方周围的房价只会高,不会低,这是千古不变的理!

“好,到时候买宅子挣大钱,盖酒楼,请你过来玩,想玩多久玩多久。”

一行人回到连云镇,离开也有九天了,店里一切正常。

背后有人撑腰,就算魏染不在,也没有人敢来闹事的!

三个小丫头都分到了礼物,欢喜地回房拆礼物。

书院休沐,沈三郎与沈五郎都回来了。

魏染把手中的木盒递过去。

“你的,每个人都有份。”

沈五郎抱着木盒激动的鼻头一酸。

“谢谢嫂子。”

这时,胡海兴踏进店里。

魏染面向店门,看到来人暗叹不妙。

好家伙,催更的来了!


“阿染!人的出身不能改变,但是并非决定一生。我从来都不会因为阿染之前是乞丐就看低阿染。”

沈三郎周身带着怒气,魏染一直觉得他就是逆来顺受,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此时竟然被他吓到了,到嘴边的话都吓了回去。

看到她那双受到惊吓的小鹿眼,他立马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凶,语调瞬间降下来。

“阿染才不是什么便宜媳妇,阿染在我这,是无价!整个天下,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换之。”

好家伙,这么深情款款。

魏染斟酌后说道:“按照法律,我们是夫妻,但是我对你没有喜欢,只是朋友……嗯,兄妹之情,你明白吗?”

沈三郎愣住了,仿佛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底。

“无妨,阿染对我好,我就对阿染好。阿染不喜欢我不要紧,等哪天你要离开了,我会让阿染走,我不会挽留,不会让阿染为难。”

说完这些,沈三郎大步朝前,走在她的前面。

看着他有些失落的背影,魏染有些自责。

她不想打击他,可是男女之情,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不管是现代,还是现在。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路后,沈三郎步子放慢,有意等她。最终两人一起回到沈家。

在院外就听到柳嫣的叫喊。

“哎哟,我的乖乖,你到底哪不舒服?”

五郎抱着肚子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阿娘,我肚子疼。”

柳嫣也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不舒服,那种隐隐作痛的感觉,有点像月事的前兆。她没在意,反倒是念叨着。

“你这都跑了七八次茅房了……哎呀,你爹怎么还不回来。”

那碗鸡汤拿回来后,柳嫣只喝了一口,剩下的都盯着让儿子喝完了。女儿一口都没得喝。

沈三郎与魏染回到屋里放下东西准备收拾一番,这时,沈全带着村里的赤脚大夫正好回来。

诊断后,大夫说:“有些腹泻,恐怕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不打紧,我开两副药喝下,这两日不要吃生冷辛辣之物。”

沈全付了药钱,跟着大夫去取药。

柳嫣搀扶五郎,一脸心疼,“儿啊,你想想你还吃什么了?怎么就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哎哟,我好难受……我和阿娘吃的东西一样,我没有偷吃……”

五郎是个小胖墩,被母亲开小灶养的白白胖胖的。如今是腹泻腿软,站不稳,整个人再次跌坐在地上。

肚子一阵咕噜噜,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要窜出来,整个人弹起来往外冲。

奈何,还没跑到茅房,就已经一泻千里……

一股暖流顺着大腿往下,白色的袜子瞬间染成黄色。

五郎崩溃万分,嚎啕大哭,站在茅房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阿娘!救命啊!”

在屋里的沈三郎听到这动静,打算出来瞧瞧。

魏染:“别去,先把屋子收拾好。”

“嗯。”沈三郎有了几分猜测,却是打定主意,不管阿染做了什么,都不能让她受委屈!

魏染整理买回来的衣物,手上拿着一套丁香紫的衣裳质问。

“三郎,这是何意?”

沈三郎支支吾吾地说道:“阿染挑选的适合干活,这一身可以不干活的时候穿。女孩子选衣物不仅要舒适,还要美美的。”

魏染唇角微微一勾。

屋外乱成一锅粥,五郎的哭喊引来祖母。

张芸怒气冲天,孙子那么大的人了,竟然大小便失禁!

让外人看到成何体统!

瞪着柳嫣呵斥:“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烧热水!”

柳嫣让四丫去烧热水,搀扶五郎回屋。

想来想去,终于想明白了,大呼道:“是魏染!那个小丫头在鸡汤里动了手脚!”

张芸脑海中的画面挥之不去,只觉得恶心,皱眉头。气还没消呢,被柳嫣这咋咋呼呼的吓的,更是没什么好脸色。

“鸡汤?全家都喝了,怎么我们没事,就五郎有事?临近县试,不节制,贪恋口腹之欲,这下如何是好!”

柳嫣想到白日,儿子说鸡汤感觉味道淡,还加了点盐才喝完的。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问题就出在鸡汤上!

“母亲,之前魏染不是说要让三郎参加县试吗,我们都没同意,所以她才那么恶毒,下毒要毒害五郎!那鸡汤给我的时候已经从锅里盛出来了!”

这么一来,也就能说通了。

张芸转身,气势汹汹地朝着整个院落最落魄的茅草屋走去。

柳嫣抓起墙角的扫帚紧跟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闯进茅草屋。

张芸怒喝:“魏染!跪下!”

两人买回来的东西都整理好,魏染正在给沈三郎讲解题型。

沈三郎还从未见过祖母如此生气,率先起来行礼。

“祖母,不知阿染犯了什么错,让祖母如此大动干戈?”

张芸一把夺过柳嫣手上的扫帚,朝着魏染打去。

沈三郎快速上前,扫帚落在他的右手手臂上。

张芸气的音调拔高:“她犯错,你竟然还护着她!在鸡汤里下毒要毒害五郎,五郎可是你弟弟!”

柳嫣连忙附和:“三郎,五郎喊了你那么多年兄长,你一定要为五郎讨公道!”

魏染起身发誓:“我没有下毒,没有毒害五郎。”

一丁点泻药,又不是毒药。

一点小小的教训罢了。

本来只是想让柳嫣做一日软脚虾,没曾想,她竟然舍不得喝,都给了自己儿子。

大人和小孩的药量一样,可是效果就不一样了。

虽说这古代的生水纯天然无污染,但是毕竟也是个孩子,加上泻药,肯定没好果子吃。

柳嫣又变了嘴脸,委屈巴巴,一眨眼便含着泪哭诉:“你肯定会这么说,有哪个歹人做了坏事会自己承认的。”

耳边传来哭声,张芸愈发烦躁,抬起手就要打。

见此,沈三郎连忙起誓:“我信阿染,阿染说没有就是没有。如若是阿染存心毒害五郎,我一辈子也不会高中!”

魏染:玩那么大?还好,本就没有想要毒害那小胖墩。

对于读书人而言,这已经是最毒的誓言!

眼看祖母与继母还不肯罢休,沈三郎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小团东西。

轻轻一抖,鸦青色的麻布散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张芸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一门之隔,天壤之别。

沈三郎与魏染算是相敬如宾。

屋外吵吵嚷嚷已然让左右邻居都出来看热闹了。

门外老太垮着脸,拧着眉,一副不好惹的架势。此人正是沈家的祖母张芸。

“反正我不同意,你可是秀才,怎么能让一个乞丐做孙媳妇。”

沈宏是秀才没错,可“秀才”这顶帽子形同虚设。

成亲前考了三次,成亲后又用娘子的嫁妆考了三次。

这前前后后考了六次才考中的秀才。

别人家的秀才那是沾光,让家里人有脸面。

然而,沈宏太看重面子,觉得是用了娘子的嫁妆才考上的,这多少有些不够体面。

再者,考了六次才考上秀才,更加没脸面在村里办私塾,收那些学子的束脩。

因此,家中的事情看似是沈宏做主,实际上一切都是张芸做主。

沈宏是读书人,好面子,更在乎旁人的看法。

孙子出事,理应一家人互相帮助,奈何张芸说家中无银两,这才让三郎父母自己想办法。

柳嫣求了高僧指点,绑人来冲喜,现在三郎醒了,却要把人赶走!

若是被村里人知晓,非得被戳脊梁骨!

这不仁不义之事,他沈宏是不会做的!

“不行,不能赶走,既然进了沈家的门,就是沈家的人。过河拆桥的事,沈家不能做!”

两位长辈吵架,小辈理应避开,可是现在这情况不是避开就能解决。

柳嫣连忙上前搀扶张芸,陪着笑脸安慰:“娘,不要生气,爹也不是说娘是那等无义之人。娘刚刚那么说也是气话,也是为了三郎好。”

被柳嫣顺顺气,张芸也舒坦些,沈宏也被沈全搀扶坐到一边去。

柳嫣从怀中掏出一封文书继续说道:“爹,娘,家中日子紧巴巴的,我也是无奈之举才去求的高僧,这不,为了三郎,我也去把户籍落了。”

户籍上显示魏染已经是沈三郎的妻子。

张芸看着户籍就来气:“柳嫣,你个败家娘们,竟然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落户!”

落户要花不少银子,更何况是外来户!

落户要一两银子!外来户要双倍!

……

屋外吵吵嚷嚷,屋内的魏染也把该问的都问了。

这柳嫣是继母,想必是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才那么舍得花落户的银子。

不管她绑人来给沈三郎冲喜是病急乱投医,还是有意为之。在魏染看来,这个女人没安好心!

沈全排行老二,上面有一个姐姐,已经嫁到隔壁村去了,下面还有一个弟弟,成亲后生了三个女儿。

沈三郎的爹也是个受不住枕边风的,被柳嫣拿捏的死死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穿的好,只有沈三郎穿补丁的衣裳。

两姐弟在生母的袒护下,也经常开小灶,反正不用饥一顿饱一顿的。

反倒是沈三郎,一个书生,不让念书了,说是家里供不起。

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被赶到地里面干活,还不给吃口饱饭。

然而,沈三郎却说这是应该的,弟弟妹妹小,不能吃苦。

魏染恨不得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

你爹被美色蒙蔽双眼,你继母让你做扶弟魔呢!你还真当自己是圣母啊!

“唉……”魏染无力扶额。

奈何在沈三郎眼中,却以为她在为自己的去留而犯难。

他轻咳一声说道:“你若是不想走,可以留下。我会照顾你。”

魏染冷笑一声,心说:还指不定谁照顾谁呢!就你那任人欺负的样儿!

“刚才你也听见了,你继母可是落户了,我现在是你妻子。”

说着,她的视线落在床头的位置,几本书籍整齐地摆放着,边角都被翻的内卷了。

“我只问你,还想不想念书,考科举,走仕途?”

一个小丫头,此刻的神情不见柔弱,竟然还有几分势在必得的威严?

沈三郎来不及细究,瞥了一眼左侧的书本。那些都是他极力留下的书。其他的都被继母哄骗转赠给五弟。

“想,做梦都想!”

“好,那你得听我的!”

魏染满意地深呼吸,心中已然安排好自己要走的路。

与其去与虎谋皮,还不如种田养家,让夫君去考科举!

现世短短三十年,她过够了刀光血影的日子,现在只想安安稳稳过平淡的日子。

寻了沈三郎的一身旧衣换上,提了剪刀把过长的衣袖和下摆剪掉,转身推门而出。

身后的沈三郎看着她那副果断的架势,不禁有一丝羡慕和悸动。

“见过祖父祖母,小女魏染,三生有幸入沈家。既然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也不好拂了老天爷的美意,文书已成,我魏染便是沈三郎的妻。”

别看魏染灰头土脸,个子不高,那说话的气势还真是震慑在场的人。

小乞丐说话这么顺溜?

遂又走到沈全与柳嫣面前作揖。

“见过公婆,方才在屋内,三郎与我已经商量过了,既然成了家,便另起炉灶,分开吃饭吧。一来怕影响四妹和五弟,二来也是受之有愧。为了三郎的伤,家中已经竭尽所能,便让我们二人自己想办法过活。”

反正张芸不喜她,怕用中公的银子养闲人。柳嫣表面上不会说什么,但是也绝对不会善待她。

与其憋屈,还不如分开吃饭!

简而言之,让他们两人自生自灭!你们就别瞎磨叽了!

魏染的一席话,瞬间让在场的人都陷入沉思。

片刻后,沈全率先反对:“不行,父母健在,怎能分家!”

更何况,他还是老子,上面还有爹娘,他都没有分家,怎么能让儿子分家!

魏染头疼,她没说分家!

“不是分家,只是分开吃饭,从今日起,三郎与我不向爹娘要一分钱,也不要粮食,我们自己过活。四妹还小,干不了活,五弟还要念书,这哪哪都要花销,三郎已经成家,自然不能再事事靠爹娘了。”

这话说的让魏染自己都感动一把。

呸!才不是她的真心话!

只是不想与你们同桌吃两样饭!

柳嫣倒是很想分家,奈何也只是想想罢了。

她连忙拉着沈全低声说:“你忘了高僧说什么了?”


鸦青色麻布散开,露出白花花的银子。

张芸和柳嫣都是管家的,接触银钱也多,估算沈三郎手上少说有七两银子!

一时间,屋子里异常安静,只听得到两道沉重的呼吸声。

柳嫣呀地喊了一声,察觉婆婆还在呢,立即闭嘴,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张芸看到那银钱,双眼发光。

白花花的银子!

养老钱又多了!

“说,这银钱哪来的?”

沈三郎虽说懂了一点点人情世故,却也不想欺骗长辈,纠结要怎么说。

反正不能说是卖了两本书得来的,到时候追究起来,得知他们卖了五十两,又是好一顿闹腾。

他朝着魏染投去求救的目光。

魏染往侧边挪了两步,与他并排站着。

“这段时间卖草药得的。”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里人也不乏有能力的人。

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一点识货的本事。

山上有野生的人参,灵芝,这些可是好东西,也不是人工能种植的。

可是,眼前的魏染就是一个九岁的小丫头,她怎么可能懂!

起早贪黑挖的普通草药,一个月顶多也就一两银子!

只一弹指的功夫,柳嫣便想明白了,猛然抬手指着魏染。

“骗鬼呢,才一个月,怎么可能卖得那么多,你之前可是乞丐,一定是做了偷鸡摸狗的事!”

张芸也在猜测,听到儿媳这么说,也表明自己的立场。

“村里也有专门寻山货倒卖的,如果真那么好卖,他们家怎么没盖新房,怎么没给自己两个儿子娶媳妇?”

言下之意,两人一致认为魏染在说谎。

沈三郎似乎与她们两人的重点不一样。

“母亲,阿染已经是儿的妻子,您刚才不应那么说阿染。阿染卖草药,还抓了两条毒蛇卖给医馆,为此差点命丧黄泉!”

听到有人说魏染是乞丐,沈三郎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地捏住一般,钻心的疼,气也喘的不顺畅。说到最后,语调还高了几许。

一直以来,沈三郎都是个温吞性子,什么都不会拒绝,也不会要求什么。

柳嫣只觉得这个继子挺好拿捏的,如今还是头一遭被其那么大声的吼了一顿!

张芸虽说一把年纪了,都做了祖母的人,说到底也是女子,听到“毒蛇”两字,也是吓的一哆嗦,愣在原地,张了张嘴,末了也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看到沈三郎如此这般维护自己,魏染说不感动是假的。

在现代的时候,因为是隐世宗门的继承人,又要躲避仇家的追杀。她不敢交朋友,就怕最后连朋友都保护不了。

她懂人情世故,也懂经商之道,随便丢到哪里都能生存。

与之同时,她的内心也有一根最容易触动的弦。

原以为,当她向他说出那样的话时,他会敬而远之,亦或是一纸休书放她远去。

没曾想,他真的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魏染当初决定支持沈三郎走科举之路,不过是觉得无事可做。

与他并无任何情感,仿佛只是为了完成一次煎药这么简单的事。

或者是用右撇子用左手吃饭一般。虽有挑战,却只是一个游戏。

这一刻,魏染决定了,这并非一场游戏!

她仰着头看着他,屋外的夕阳早已落山,屋内只有一盏油灯,微弱的光撒在他的侧脸上。

他眼角的那颗泪痣若隐若现,平添了几分幻想。

“祖母,这些是我和阿染的孝敬。说好的,祖母二两,母亲一两,还有落户的二两。”

沈三郎双手捧着银钱,抬高几分,往张芸面前递了递。

张芸刚要伸手拿钱,他率先拿出一角碎银,估摸着有一两几钱。

“祖母,这一角银钱,我们二人买些粮食,再备一些农具,也好做秋收之用。”

张芸以为孙子要把手上的银钱都孝敬了,白高兴一场。

总有一种到嘴边的鸭子飞走了的感觉。

也就一愣神的空档,柳嫣一把抓走两角碎银。

“母亲,这落户的银钱我就拿着了,还要给五郎留着买纸笔呢。我们二房孝敬的那一两银钱,母亲先拿着。”

动作有点快?

竟然敢抢在婆婆前面拿!

到手的银钱才不会烫手呢!

张芸还没反应过来,柳嫣连忙说道。

“母亲,五郎不舒服,我回去给他煎药。”

说完,柳嫣提着裙摆跑了。

嘴里小声嘀咕着:“暂且不管鸡汤有没有动手脚,反正有钱就是好事!”

张芸瞪了一眼落荒而逃的柳嫣,有气又无处发。

在她要借机发难时,沈三郎干脆地把麻布一拢,一团银钱塞到她手里。

“祖母,我和阿染不管如何,自当要孝敬您和祖父的。等改明儿再抓到野鸡,熬了鸡汤,还给祖父祖母送去。”

“嗯。有心了,天色不早,早些歇息,明日还要秋收呢。”

张芸的气顺畅了,心满意足地离去。

不管魏染是如何得的银钱,反正最后也是花在沈家,大头也要落在她的手里。

张芸的想法与柳嫣不谋而合。却不知,坐收渔翁之利的并非她们二人。

沈三郎叹了一口气,看着手心握着的那一角碎银子。

收拾完后,他把银钱交给魏染,她小手一抓,给了他几两碎银,让他以备不时之需。

说好的以备不时之需,这也花的太快了!

他不禁摇头,再次叹气:“阿染,我是不是很没用?”

趁着他发愣的空档,魏染已经从怀里抓了一把银钱。

“你做的很好,我没有觉得你无用。”

沈三郎看到手心多出来的碎银子,自责的情绪转瞬即逝,抿成一条线的唇微微一勾。

轻抬眼眸看着她,欢喜地说道。

“阿染,你真好。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她仰头看着他,发觉他笑起来的时候,下颚的线条更明显。

一个人真的开心的时候,是可以感染到旁人的。

“早些歇息,明日要早起。”魏染说完转身,将矮桌上的书籍整理好,而后爬上木板床。

沈三郎一把抱住被子走到床尾,“阿染睡床,我睡地上。”

地上不知何时早已铺上一团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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