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忍冬脱力躺在地上,四脚朝天,笑声从胸腔里传出。
她真的,在期待什么。
是被抛弃的次数不够多吗?
“南忍冬,你贱不贱啊。”
她休息了一会,用手掰开捕兽夹,还拿布条把小腿绑了起来。
当血流变细后,她扶着坑壁起身。
在观察了几个突出的石头后,她那条没有受伤了腿踩上石头。
一步一步,如蜗牛攀枝。
豆大的汗水从额间流下来,滴入眼睛。
南忍冬眼睛火辣辣地难受,她干脆闭上了眼,单手摸索着坑顶的支撑物。
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她脚下的石头松动。
眼看着要摔下去的危机时刻,一双手拽住了她。
“抓到了。”
下一瞬,她被人抱了个满怀。
益西顿珠把她放到旁边的石头上,俯身为她上止血粉。
“你怎么在这。”
还没从生死一线反应过来的南忍冬禁闭双眼。
“我刚做完祷告,上山途中闻到了血腥味,以为是哪个孩子贪玩落在坑里面了。”
“谢谢你啊。”
南忍冬尝试睁开眼。
温暖柔软的手上贴上她的上半张脸。
“先别睁开,有血流进去了。”
她笑道。
“我就知道,普通的汗水哪有这么刺眼。”
益西顿珠把她背在了背上。
“还笑得出来?摔得全身都是伤。”
南忍冬紧绷的身体终于得到了可以庇护的港湾,她放松下来,鼻尖不远不近靠近他的背部。
“你身上有忍冬的味道。”
他笑了。
“鼻子还挺灵的,今天寺庙外有人卖忍冬干,我顺便买了一点。”
南忍冬彻底趴了下来,脸靠在他的肩上。
“春天,和我一起种忍冬花,好不好?”
“好。”
......
被益西顿珠背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了。
“哈哈,耽误你赶集市了。”
他拿干净的纸擦干净她眼皮上的血迹。
“说什么呢。”
医院的护士很快就来了,她拉起了帘子,开始为南忍冬上药上绷带。
“忍冬,你没事吧。”
陈怀川带着一身的风雪冲入她的病房。
“我刚刚回山上找你,我差点以为我把你弄丢了。”
益西顿珠挡在他面前。
“陈团长,她在上药。”
陈怀川瞪了他一眼,还是退后了几步,坐在座位上等待。
帘子拉开的时候,他冲了上去。
“忍冬......怎么、怎么伤这么严重?”
几乎是全身上下都被绑上了绷带,南忍冬感觉自己现在像极了古埃及金字塔里的木乃伊。
“都是一些小伤。孩子怎么样?”
南忍冬想起那孩子的哭声,瞳孔微动。
“孩子没事,就是有点着凉发烧。”
陈怀川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南忍冬最讨厌这副扭捏作态。
“如果又是来和我解释什么东西的话,就离开吧。我不想听。”
他眼见地慌乱起来。
“沈知有恩于我,他的孩子就像是我自己的孩子一样,我......我要好好照顾他。”
“那你现在就去好好照顾她吧,我这里不需要你的关心。”
南忍冬经过他的时候,用手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
“既然要决定对孩子好,那就不要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要看管好。”
刚刚那个护士在给她包扎的时候,说起了下午发生在儿科的事。
儿科医生诊断出刘珂的孩子是被喂食了退烧药才突然发烧。
医生们都猜测,这不是简单的误食,但并没有人直面提出来。
因为没有一个人会愿意猜测一个妈妈会对自己一个月大的孩子下手。
而南忍冬,她只是忽然想起了自己那仅有一月的孩子,这才多嘴。
陈怀川愣愣的看着他,思考着她话里的意思。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他慢慢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吭的向外走去。
“好一个接盘侠。”
南忍冬抱着手臂,不轻不重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