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吊儿浪荡的样子;又见他穿着一件花色衣服,额头上留着一撮毛,指头粗的黄金链子吊在脖子上,左胳膊上一条青龙,张牙舞爪的,很是瘆人,便知道这人是个混混,心里悄悄给他打了个低分。说话间,又想起早年间革命样板戏《沙家浜》,于是,周师傅又将眼前的这位刁老板,联想成手里夹着烟卷的刁德一,心里便很想发笑,只是没有笑出声来。又想,他怎能和刁德一相比呢,人家刁德一好歹也是个国军参谋长,身材魁梧着呢,那像这家伙长得一个熊样。周师傅早年走过江湖,大江南北,黄河两岸,塞外风光,见过各色人等,啥人啥样,打眼一扫,好坏便知,不说多准,也会猜个八九不离十。有人说他会看相,周师傅心说:我哪里会看相?见识多了而已。
一番介绍后,刁老板嘴里叼着烟,要一个一个面试过关。一手接过来人递上来的身份证,目光一斜,看了一眼身份证,又斜了一眼对面来人,头一扭,示意通过。那人便高兴得什么似的走过去登记去了。轮到周师傅时,只见周师傅不紧不慢,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身份证,递了上去。刁老板接过身份征,斜了一眼,又目光一挑望了望面前的周师傅,将烟放在嘴里猛吸一口,扬手弹了出去,啐,扭头朝地上吐了一口,叫道:
“你这不行,我这里不是养老院,超过六十不收。”
“我才五十八,这身份证办的年龄大。”
周师傅不紧不慢回答,脸上很平静。
“咋办大了?”
刁老板问。周师傅笑答:
“十块钱,还不是为了十块钱嘛。政府做好事哩,给俺农村六十岁以上老人发退休金哩,一个月十块。办的时候,我年龄不够,差几岁呢,就去派出所找人把年龄改大了。”
“咋六十岁退休呢,国家干部呀,城市职工不都是五十五退休么?敢情你农民比工人还高一头咋的?”
刁老板又问。周师傅笑道:
“我咋知道哩,听你这一说,俺们还和国家干部有一比了。”
“才十块钱,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