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这牢房里,只剩我一个人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有人用钥匙打开粗重的牢门。
“我早就说过,爹官场上的事,我一概不知。”我头也不抬。
“你们都退下吧。”音量不大,却自带威严。仆从和看守都应声退下。
他不是负责审问的狱吏。
我警惕抬起头。这个男人很高,大概刻意穿了不起眼的墨色武服,却掩饰不住通身矜贵的气派。一张阴鸷的脸,冷峻而傲慢,眉眼像寒冬的深渊,掉进去就会粉身碎骨。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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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怪只怪,你是陆晏平的女人。”
“林衍已于三日前,被问斩。”那人说。
我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死死盯着他:“不,不会的,你骗我!”
那人淡淡地瞧着我:“一个罪臣,贪了朝廷半数以上的军饷。没把你林家满门抄斩,是陛下仁慈。”
“行刑当天,百姓把午门围得水泄不通,没有一个不骂的。尸首在城门挂了三天三夜,已经——”
“够了!”我打住他的话,眼泪扑簌簌落下来:“我爹他素来清廉,我和娘在家也从不铺张奢靡。爹他不是这样的人!”
“信不信由你。”他不在乎地说,“我今日来,与你做一桩交易。”
“我可以助你逃出此地,”他蛊惑着:“活下来,换一个身份,重获自由。而你,从此对我唯命是从。”
我怀疑地看着他:“我凭什么信你?”
“你没得选择。”他傲慢地斜看了我一眼。
呵。我苦笑了一声。爹娘都去了,我自己活下来,又有什么意思。
就算还有晏平哥哥,以我罪臣之女的身份,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与其卑微地活着做奴隶,还不如一死了之。
他像是看出我的心思,玩味地说:“难道,你不想知道谁陷害了你爹吗?”
我上前了一小步,盯着他的眼睛:“是谁?”
他笑了,沉默地反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