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眠和顾思怡的脸一下就沉了。
“顾知惟,不许开这种不吉利的玩笑。”
顾知惟轻笑一声,语气格外真挚,“我没有开玩笑。”
顾思怡还以为他在闹脾气,轻皱起眉头,“你现在被我和雨眠保护得好好的,谁敢动你,能出什么事?”
“你昨天做什么去了?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
苏雨眠意识到了不对劲,追问了一句。
顾知惟睫毛轻颤,正要开口,就被一道铃声打断了。
看到是秦成之的电话,顾思怡连忙按下了接听键。
很快,那头便传来他带着哭腔的声音。
“顾总,我已经想方设法讨顾先生开心了,可他却还是容不下我,既然如此,我只能离开,离职通知书我已经放到你桌上了,我今天就回老家了,再见。”
听到这,两个女人都站不住了,纷纷追去公司。
看着她们匆匆消失在门口的背影,顾知惟自嘲一笑,默默回了房间。
他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分装,然后依次丢进了垃圾桶里。
顾思怡买给他的礼物,苏雨眠买的情侣物品、三个人一起拍的照片……
他一样也没有留下。
忙了一天,等到傍晚时刻,苏雨眠和顾思怡带着秦成之回来了。
一看到他,两个人就冷下脸呵斥起来。
“知惟,你为什么指使人往成之家里泼油漆?他没地方住,被你逼得都要离职了!要不是我和雨眠费尽全力将他劝回来,他就真的要回家了。”
“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地步?以前那么听话懂事,怎么成之出现后,就这么善妒了?”
变了的人是他?
难道不是她们吗?
看着两个人愤慨的样子,顾知惟眼底带着深深的疲倦。
他已经不想再做无谓的辩解了。
他的沉默落在两个女人眼里,就是默认。
顾思怡憋着气,冷冷道:“成之现在的房子被你弄得住不了,要在我们家住一段时间。”
“这件事是你闹出来的,你那间房最好,就罚你把你的房间让给成之。”
顾知惟扫了他一眼,无心争执,直接把钥匙放在桌上,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正好,反正他也要离开了。
紧接着,苏雨眠又皱着眉头道:“成之花粉过敏,以后家里不许养任何鲜花。”
顾知惟同样看了她一眼,而后叫来了管家,要他连夜把后花园的一大片玫瑰都铲除了。
当年因为他喜欢玫瑰,苏雨眠才在后花园栽种一大片的玫瑰,如今他都已经打算和她分手了,那些两人爱意的证明,本来也是打算铲除的。
做完这一切后,两人还不满意,继续道:“成之睡得轻,听不得任何吵闹声,喵喵太吵了,你以后不许放它出来。”
喵喵是当年她们哄他欢心送给他的猫,陪了他许多时光。
两个小时后,宠物机构的工作人员就上门了,顾知惟把养了五年的小猫寄养了出去。
看到他予取予求的态度,苏雨眠和顾思怡都察觉到了异样。
顾知惟没有任何解释,一个人上了楼。
他看着空荡荡的新房间,莫名地松了口气。
反正他也快要离开了,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该清理的。
他不想留下任何属于顾知惟的痕迹。
深夜,一阵持续不断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
被吵醒的顾知惟一推开门,就看到了秦成之。
他举起手,露出腕上的名牌限量版手表,满脸洋洋得意。
“顾先生,顾总今天早上送了我这个,但我不懂品牌,你帮我看看款式如何?能值多少钱呀?”
等待离开的这段时间,顾知惟不愿和他产生任何交集,所以打开门看到是他的第一眼,便立马打算把房门关上。
可那个手表,却让他瞳孔巨震。
那时父母留给他们姐弟两的最后遗物!
顾思怡为什么要把它送给一个外人?!
“她怎么可能会把这个手表给你,还给我!”
他神色大变,本能地想把手镯拿回来。
看到他上手了,秦成之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转身就跑。
顾知惟追上去正想叫住他,就看到他洋洋得意的看着他笑了笑,而后张开手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砰的一声声响,骤然惊动了在书房里商讨工作的苏雨眠和顾思怡。
两个人看到躺在血泊里意识不清的秦成之,俱是一脸惊吓。
苏雨眠飞奔下楼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成之!醒醒,醒醒!”
顾思怡更是直接攥住顾知惟的手,厉声质问道:“我就知道你昨天是故作听话,一背着我们,就想尽办法欺负成之!顾知惟,你太让我失望了!”
秦成之的伤势严重耽搁不得,两个人连忙开车将他送去了医院,走之前还强硬的拖走了顾知惟,让他第一时间就给秦成之赔罪。
直到秦成之刚被推进手术室不久,护士就焦急的从手术室出来。
“患者失血过多,谁是RH阴性血?”
几乎是一瞬间,顾思怡和苏雨眠就攥住了顾知惟的手,“他是!”
顾知惟心中憋着气,猛地甩开他们的手,“我不献!我凭什么给他献血,他摔倒是自导自演!”
两个人都被他气得怒火中烧。
顾思怡摘下手镯高高举起,语带威胁,“顾知惟,你不去?那我就砸了这手表,就当给成之道歉!”
“你不去,成之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就取消婚约!”
两个人异口同声,为了一个自导自演的男人发泄着不满。
顾知惟只觉如遭雷击。
胸腔处像是堵满了郁气,迟迟无法抒发,疼得他几乎快要爆炸。
他定定的看着顾思怡,哽咽道:“所以爸妈的遗物,真的是你给他的?”
而后,他又看向苏雨眠,眼眶红得吓人,“所以,在你心中,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甚至比不过一个秦成之?”
两个女人被他一番话说得一怔,还没开口,顾知惟便猛地夺走了顾思怡手中的手表,一字一句道:
“你们记住,这是,第96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