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政南匆匆结账,跑出来时,沈南意早已经不见身影。
他叹了口气,联系上了沈南意五年前的心理医生,“李医生,我是周政南……”
——
沈南意从餐厅跑出来,心脏“突突突”的快速跳动。
像是随时要从嗓子眼里儿跳出来。
早上的四方城还不算太热,被风裹挟也不是燥热,却吹的沈南意神情恍惚。
她耳边不断传来父母温声细语的诛心之言:“……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跟其他孩子不一样,一言不合就会自残……”
“根本不让我们碰触……到处都说脏……是,我们怀疑她是不是脑子……你看看怎么治疗好……”
“嘀嘀嘀嘀——”
“艹,不要命了!”
“嗤——”
跑到马路中央的沈南意造成交通局部瘫痪,当她忽然横在一辆迈巴赫面前时,车辆猛然刹停。
稳坐在后座的男人被猛然晃了一下。
司机低咒一声,连忙对老板道歉。
连声的道歉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以为自己这份工作到了尽头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窥探老板此刻的情绪,却只见后座八风不动的男人视线正落在马路中央横冲直撞的女人身上。
“跟上她。”
司机迟疑了一瞬:“谢总,去视察的事情……是。”
未说完的提醒,在后视镜内对上男人不容置喙的目光后,戛然而止。
迈巴赫保持龟速不远不近的跟着沈南意。
仲夏烈日已经高挂,马路两旁灌木丛偶尔传来两声细微蝉鸣很快被川流的车辆声掩盖。
沈南意一路走,没有停歇。
白皙干净的漂亮脸蛋因为高温暴晒红彤彤。
迈巴赫内温度湿度适宜,隔绝盛夏所有酷热难忍。
“谢总,前面只有一片拆迁区。”司机低声道。
这地方,谢霄北再熟悉不过,他眸色深深的看着沈南意走入他曾经租住过的城中村,眼底情绪暗涌。
沈南意漫无目的的走在这片已经拆除大半的城中区。
在视野逐渐出现那个破落小院时,她在烈日下的呼吸也逐渐变重,体感的酷热让她想起在这里度过的清凉夜晚。
那年燥热的仲夏夜晚,巴掌大的小屋里没有空调,只有床上吊着一个绿色塑料风扇在嗡嗡作响。
沈小姐半夜被热醒,哼哼唧唧的去推搡身旁的男人,“我要去酒店。”
她现在就要去。
她都不知道这个穷小子在倔强个什么劲儿,明明她有钱给他好的生活,他非要挤在这一个月三百块的破房子里。
还没有她家的厕所大。
谢霄北反应了会儿,去接了盆水,花露水洒了三分之一进去,毛巾浸湿给她擦拭身上汗津津的热意。
小风扇再吹在身上的时候,便不再是热风,而是透着凉意飕飕。
“谢总,前面车子开不进去。”司机低声道。
谢霄北抬手推开了车门。
城中村拆的只剩半片废墟,到处是碎砖头被炸裂的水泥和满目过去的垃圾。
沈南意沿着崎岖的环境快到小院时,被带着头盔的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拦住,“这里在拆迁,不让进。”
被阻拦的沈南意微微掀起眼眸,烈日下视野不清,她耳边响起一阵耳鸣。
男人近在面前,沈南意却觉得声音是从很远处传过来。
她脚步停顿了两秒,继续朝前走。
男人见状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跟你说了不能进去,你没听见?”
沈南意皱眉,抬手想要甩开他,两人拉扯间,她一阵头晕目眩,直接倒了下去。